伤情控制住了,接下来该兴师问罪了。
上官虹看了一眼依偎在冷幽茹身边的皓哥儿,皱了皱眉头,随即语气温和地道:“是皓哥儿吧?你刚刚为什么要和绪阳闹矛盾?是不是绪阳欺负你了?”
绪阳闻言小脸登时一皱,气呼呼地道:“我才没有欺负他!是他像个野人一样的就抢我东西!我不给,他就打我!咬我!”
太激动的缘故,扯到了伤口,绪阳又是一声痛呼,泪水掉了下来。
上官虹将他抱入怀中,轻吹着他涂了紫色药水的伤口,心疼地道:“好了好了你别激动,待会儿又流血。你是长辈,得让着小侄儿,知道吗?”
“就比我小一岁!我凭什么让着他?这么无礼的人,我才不要和他玩!”绪阳愤愤不平地驳斥道。
诸葛流风虽说是老太君的庶子,但姨娘早逝,他自幼养在老太君膝下,母子二人感情极好,他的子女们老太君也是发自内心疼惜的,譬如诸葛姝,又譬如眼前的绪阳。
老太君轻拍着绪阳的小腿儿:“皓哥儿抢你什么了?”
绪阳就呜呜咽咽道:“抢我的玉佩!是我娘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我打算转赠给祖母的!他看着好,便要来抢,我当然不给了!玉佩是我娘送的,他想要也叫他娘送啊!干嘛抢我的?”
冷幽茹的长睫一颤,素手握成了拳头。
皓哥儿站在冷幽茹身边,看着绪阳在他娘怀里哭,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水玲珑眨了眨眼,孩子们磕磕碰碰难免,便是温和知礼的智哥儿也和皓哥儿干过不少架,毋庸置疑,皓哥儿永远都是胜利的一方,温室里养出来的花朵和皓哥儿这种风险中历练出来的顽石不在一个战斗级别。
可把人咬到流血,还死死掐住对方脖子仿佛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状况还是头一回出现在皓哥儿身上。
水玲珑探究的目光落在皓哥儿满是阴翳的脸上,总觉得他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戾气,仿佛又回到了刚入府时的状态。
一块玉佩竟是把他逼成了这样?
老太君深吸一口气,看向了皓哥儿,语气还算正常:“绪阳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当真要抢他玉佩?”
皓哥儿垂眸不语。
冷幽茹侧过身子,面向偎着她而立的皓哥儿,淡道:“曾祖母问你话,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皓哥儿张嘴,似乎欲言又止,抬眸对上冷幽茹清冷的眸光,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绪阳顿时气势高涨,指着皓哥儿嚷道:“你看啊,奶奶,他自己都承认了!他抢我东西!这么小就不学好,长大了怎么得了?我做长辈的训斥他一下,他就咬我!”
这会儿倒是摆起长辈的谱儿了。
水玲珑将鬓角的秀发拢到尔后,孩子们的纷争她就不瞎掺和了,咬人,的确不对,这么小就咬,长大了还不得砍?不是谁都有诸葛钰这种运气,能碰到一个宁愿不要爵位、不要俸禄、不要人脉也不让他进大牢的爹。
“好了,你少说两句!”上官虹低声喝止了绪阳,皓哥儿那么小就死了娘,又在外流落一年,阖府上下属他最可怜了,自己儿子是疯了不成,怎么能和皓哥儿争长短?虽然,其实,她也窝火。
冷幽茹定了定神,薄唇微启道:“描红五十遍,不写完不许睡觉!”
皓哥儿一怔,不可思议地望向了冷幽茹。
冷幽茹站起身,拉着皓哥儿的手出了房间。
身后,传来绪阳不悦的哼唧:“都不道歉的吗?真没……”
后面的话没说,便被上官虹出言打断:“给我闭嘴!”
老太君原本挺心疼绪阳,可一想到冷幽茹叫那么小的皓哥儿描红五十遍,她又开始心疼皓哥儿了。
上官虹抱着绪阳,眸子里闪动起担忧的神色:“娘,现在天都黑了,叫皓哥儿描红五十遍再睡觉,他吃得消吗?好歹是玲儿的孩子,当初怎么舍得养在王妃名下了?”
老太君微微一叹:“她对皓哥儿是用了心的。”
上官虹笑了笑,没再接话。
出了天安居,乔慧就按着有些晕乎的脑袋道:“两个婆婆,头大。”
水玲珑掩面笑她:“两个人疼你,你赚了,不好么?”
二人继续前行,乔慧就叹道:“也罢,反正过些时候就得走的,我公公也来了呢。”
诸葛流风也来了?水玲珑眨了眨眼,随即想到这是喀什庆头一年纳税,诸葛流风作为族长,前来复命是正常的,况且云礼册封了他的儿女为世子、郡主,他不来谢恩也说不过去。
水玲珑就语气轻快地道:“郡王和二叔没什么了吧?”
乔慧点了点头:“多亏大伯了,大伯从中周旋,劝了公公良多,公公此生最敬重爷爷和大伯,大伯的话他总是愿意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