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也礼貌的颔首。
沈氏道:“俞妈,快摆座。”
俞妈搬了张梅花绣墩放在沈氏边上,董氏抚了裙摆坐下。
“我原本打算登门道谢,可巧今日封夫人来了,赶紧过来见封夫人。”
三婶面子上的功夫可比娘好很多,笑容自然,热情又能捏那分寸,很容易让人接受她。换做是娘,面对不熟悉的人,未开口就要脸红了。慕婉心想,将来三婶混迹官夫人堆里,肯定游刃有余。
容氏只是笑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心说,慕婉这丫头回头得好好问问她,她是如何诓得自己的亲娘和三婶都蒙在鼓里的?
“封夫人是举手之劳,与我却是天大的恩德,您是不知,我们这些年为了三爷的事,不知走了多少关系,送了多少礼,人家当面答应的好好地,一转身就当啥事没有,你说气人不气人,这次若不是封夫人帮忙,我家三爷的事恐怕还得拖着。”董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容氏这才想起来,似乎听老爷说过,李正道的三弟考了庶吉士,吏部却一直压着不给派职位。且不管这其中有何缘故,既然大家都认定了她是大恩人,慕婉又报备在先,她就帮慕婉圆一回。
“也是你家三爷自己有真本事,珍珠蒙尘,却难掩其华,我不过是稍微提了提,便水到渠成了。”容氏颇有交际手腕,两句话模凌两可的话,既圆了慕婉的谎,又说的董氏心花怒放。
慕婉真想击节赞叹,封伯母的领悟能力不是一般强,奉承人的本事更是一流。难怪在贵妇圈中这般吃的开。
有封伯母替她兜着,慕婉彻底安心了,拉了瑞萱跟大人们请辞。
“娘,伯母,三婶,我想带瑞萱姐姐去我屋里说话。”
沈氏笑道:“去吧去吧!你们姐儿两也好久没见了。”
容氏也道:“你们自去说体己话,待会儿走时,再来叫你们。”
慕婉和瑞萱出了凝萱堂,就往慕婉的汀澜轩去。
一路上瑞萱就叽叽喳喳地说不停。
“年前有几次聚会你都没参加,我一个人也懒得去,跟她们玩儿没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绣花。”
“你可不像是能静的下心的人,怎么转性了?”慕婉笑嗔道。她还记得瑞萱以前常说,学女红有什么用?过得去就行了,家里又不缺做针线的人,以后也不靠这个过日子。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女红方面不怎么上心,倒喜欢看书下棋,娘倒是逼她学过一阵,爹看她实在勉强就劝了娘几回。
瑞萱翻了个白眼给她:“什么转性?我也是被逼的好不好?不过,现在倒觉得绣花也挺有趣的。”
“还说没转性,以前你可是拿起针线就想戳人的,现在都绣出兴趣来了。”慕婉揶揄道。
瑞萱讪讪:“那是因为以前教我的那些绣娘水平都太差了,还是你母亲介绍的这个绣娘好,教的也耐心。”
慕婉心中一动,想起娘前几日说过,若是她的制衣生意有眉目就帮她找一个绣娘,莫非就是这个人?便打听起来。
“我娘介绍的?我怎么不知道。”
瑞萱笑道:“她叫曼娘,原是宫里针线局的,年纪大了放出宫来,她在老家也没亲人了,就留在我家,哦!听说她和你母亲以前就认识,是老乡?”
“苏州的?”
“是啊!”
慕婉思忖着,这样的人是最好了,无牵无挂,只图一处安身之所,且她是宫里出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以后让她掌管制衣坊她也定能胜任。
“嗳!我上次送你的荷包你喜欢么?”
慕婉回过神来,笑道:“喜欢啊!很喜欢,就是眼下不合适佩戴,要不然我天天挂身上了。”
瑞萱蹙眉道:“倒是我疏忽了,回头我再给你做个素色的,对了,要不要顺便给你哥做一个扇套什么的?我给我二哥,表哥他们都做了,他们可喜欢了。”
慕婉倒也没多想,瑞萱就是这样的性子,开朗热情,喜欢献宝,如今她的女红精湛了不少,只怕恨不得给认识的人都送一样。
“好啊!记得也要素色的。”
瑞萱开心道:“那是一定的,我看你又要管家又要打理铺子,是没什么时间做这些玩意儿了,以后你缺什么只管问我要。”
两人说着进了汀澜轩。
若兰去沏了瑞萱小姐爱喝的碧螺春,雪雁端来了一盘果脯。
瑞萱捡了颗杏脯塞进嘴里,一点也不淑女的嚼了起来,含糊着说:“我吃过这么多杏脯,就你家厨娘做的最好吃,去年我讨了方子回去叫人做,可做出来就不是一个味,不是太酸就是太甜,真是奇怪。”
慕婉道:“那有什么,回头叫若兰给你备一盒带回去,你若吃完了,派人来取就成,咱们两家又离得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