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镶也带着席瑞安和岑知州的荐书去国子监读书。
席镶和甄博文突然从知己好友,成为兄弟,席镶还是有些别扭的,倒是甄博文,待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表面上很淡定的样子,没有丝毫转变,反而更加亲密。
席镶也因为甄博文的态度逐渐放松,最后和甄博文对视一眼,笑出声来,关系又更亲近了些。
岑知州也要出发去河南商丘。
知府、太守、知州同是一州之长,地方上最高行政长官,但府的地位比州略高一些,只有政治、经济、军事三者兼重的地方才设府,派往知府者一般都是比较重要的官员。
大雍朝一共有五府,京城大名府、南京商丘府、中京洛阳府、杭州府、重庆府,地位相当于现代的直辖市。
就好比同是市长,岑知州从之前的一个不重要的小县级市市长,一下子调任到直辖市市长,都是市长,都是一州之长,重要性却天差地别。
大家各奔东西,各奔前程,却没有了四年前离开京城时的惶然和悲凉,而是带着蓬勃的朝气和喜悦。
这一调令下来,众人便知道,新政改革的风波已经过去五年,陛下又要重新启用岑相了。
甄二郎和陈婉的婚事办的很快。
等新妇进门,怀安县这边的事情全部处理好,新的县令上任,席瑞安和慕清便带着一家老小和幕僚们,去通州上任。
通州位于长江西南部,长江上游,辖区宁县、宿县、太江、望湖、岳山、桐乡六县。
一家人依然走的水路,轻车上阵,带的东西不多。
因为重要的东西都被慕清收到空间里带走了。
大雍朝开过皇帝为了加强中央集权,通常以文官来做一州长官,又设置通判与知州相互牵制监督。
通判虽为知州的副手,不但可与知州同理一州之政,所部官有功过及职事修废,可直接通达皇帝。
它具体管什么呢?
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
而这些,恰好是席瑞安所擅长的。
慕清他们走的是水路,走的时候一堆人来送,尤其是刚刚新婚的甄二郎,哭的跟个孩子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慕清实在没眼看,只让他好好照顾好家里,让他有事就常给她写信,每个月一封,因为这边的水泥厂和砖厂都交给甄二郎在打理,还有甘蔗林等,便嘱咐他,让他将生意上的大小事事无巨细,都要写信和她说。
甄二郎才十八岁,虽然之前也一直跟在她后面帮她处理各种事物,但毕竟年龄还小,慕清还有些不放心。
另一头,甄博文他们也如期来到京城,初授秘书省校书郎。
同时,他在他老丈人周霖的帮助下,迅速买了一个两进的宅子,并置办了聘礼,迅速成婚。
原本以为这个来自偏远地区乡下的探花郎家中贫寒,因为没什么钱置办聘礼的,但没想到新科探花郎居然还置办出了挺像样的聘礼,让周家十分意外。
周氏蓉娘乃大理寺卿周霖的幼女,家中极尽宠爱,像他们这样的官宦家族,父亲又是实权人物,女儿本就没那么早嫁的,周霖本想将女儿在家中多留两年,等到十八岁再嫁,哪知还不到十八,她母亲就突然意外去了,周蓉要守孝三年,等守孝完都二十了。
她未婚夫也出自官宦家庭,比她还大两岁,正好未婚夫的母亲想让儿子娶自己娘家侄女,便退了婚,两家算是结了仇。
周霖也是个硬气的,在女儿被退婚后,就打算给女儿榜下捉婿,这些举子们刚进京,他就将这一届未婚的举子们各种信息打听的八九不离十了,之后就是调查他们的家庭背景和人品,其中排在他女婿候选人第一位的,就是甄博文。
周霖为人果断,在他人还带着几个小厮去抢人的时候,他已经果断出击,让人领了十几个壮汉小厮,直接上前,把未来女婿扛着就跑。
本来他都已经打算好,甄家太过贫寒的话,他作为老丈人的,给女婿在京中置个宅子,大不了女儿多陪嫁一些,周家的女眷对周蓉也十分同情怜爱,本是家中千娇百宠的嫡幼女,没想到遭遇了退亲,一直蹉跎到二十岁,成了老姑娘,最后只能下嫁给贫寒的进士。
虽是进士,也不过一校书郎罢了,最后能什么样谁都不知道,况且这样的寒门家中多没什么规矩,听说这进士家中还是寡母当家,吃着用着媳妇的聘礼,到时候说不得还用媳妇聘礼给丈夫纳妾,这样的事情在寒门进士中并不鲜见。
对于她们来说,甄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好人家。
周蓉没少受到家中庶女姐妹看似安慰,实则讥讽的嘲笑。
没想到,甄家上门提亲的时候,不仅送来并不寒酸的聘礼,并且说,他阿娘定下家规,甄家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