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一脸懵逼。
程墨很是担忧。
他挨着她坐下, “要不要出去躲一阵,明天我替你去接他们, 你把航班号发我。”
白茉看他一眼, “干嘛呀,我为什么要躲, 你接什么接,我自己去。”
程墨没说话, 掏出盒烟, 打火机一下下地燃着烟头, 烟夹在手指间不急着往嘴里送,他声音低沉,道:“白茉, 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白家父母对白茉的影响, 没人比他更清楚。他治疗她两年半,季仲刚和她结婚时,就将她往他这送, 拜托他好好疏导她。
疏导了两年半,最近终于看到曙光。他是真的害怕她又崩溃。
程墨难得在办公室抽烟,一根烟燃了大半,草草抽了口, 摁进烟灰缸。
白茉笑他:“浪费。”
程墨又掏出两根烟,往她面前递一根,“一起?”
白茉接过,拿在手里玩,“我不会抽烟。”
程墨:“我教你。”
她转眸望他,笑道:“你现在这样,活脱脱像个想要带坏好学生的校园流氓。”
他也确实长了副流氓样。小平头,硬朗五官,健硕身材,紧抿嘴唇的时候往那一站,自带挑衅技能。
要是不说,谁也不会将他与心理医生联系起来。
比起医生,他更像个黑社会老大,扛最酷的枪装最炫的逼,人群之中霸气侧漏,分分钟收复地盘。
她想到这,忽地笑起来,推了推他肩膀,说:“明天我要让你去接机,我爸妈会不会以为我买凶杀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程墨正儿八经将烟叼在嘴角,“笑个屁,你让你家季仲把家产都给我,别说让我杀你爸妈,就是让我屠你全家都行。”
白茉笑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不对啊,我给钱,你干嘛屠我全家?”
程墨笑着吐出句:“小傻逼。”
白茉拿起茶几上的杂志拍他,“你才傻逼,你全家都傻逼。”
程墨也不躲,长长往外吐出烟圈,细白的烟雾缓缓散开,他忽然敛神,语气严肃:“我说认真的,我不建议你明天去见你父母,如果可以,最好近半年都不要见。”
她凑过去,单手压在膝盖上,杵着下巴问:“为什么?”
程墨侧眼瞥她。
她现在来他这,笑的比哭的多,以前他总希望她能哭出来,她心里爱埋事,埋着埋着就将自己吞噬进去,眼泪是最好的发泄,哭出来会好很多。
现在不一样。他希望她多笑笑。
她不再用笑容做伪装,她是发自真心想笑。这是件好事。
和季仲不同,他永远都能一眼看出白茉的情绪真假。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觉得再治个半年,你就不用再往我这来了。你已经快要痊愈,我不想看到自己的病人因为外界影响而半途而废。”
白茉笑:“没事,我不会受影响。”
他盯着她看,看了好一会,收回视线。
她刚刚说的是真话。
她是真觉得自己不会受影响。
一根烟刚好抽完,他丢开烟头,拉了她的手臂,“我不让,明天不准去。”
白茉甩开他的手,笑道:“哟,是不是和季仲待一块时间长,耳濡目染将自己当霸道总裁了?你说不准就不准啊,我偏要去,怕什么啊,大不了我再往你这多治点时间,正好给你添工资。”
程墨急了,“就算你要去,也得找个熟人陪你一起。我不放心让你单独面对你父母,你撑不住。”
她看他:“你陪啊?”
程墨点头:“好。”
白茉:“我不要。”
他挠心挠肺,“为什么?”
白茉:“你要陪我去,我爸妈要么误会我想买凶杀人,要么误会我偷情,两者都不好。”
程墨还想说什么,她已经起身,手里拎着刚买的限量版爱马仕,用包抵住门缝往外撬,包上当即划出好几道刮痕,她也不带心疼的,回头一笑,“老程,我先走了,下周见,goodbye~”
吧唧一个飞吻,附带星星眨眼。
程墨闷闷地看着她离开,一步一妖娆,脚踩十厘米高跟鞋。她本就170的身高,细跟这么一踩,从小护士身边路过时,仗着身高优势,抬手摸了摸人家的脑袋。
程墨又气又笑,回过神瞥见她刚拿在手里把玩的烟,都玩皱了。
他叹口气。
拾起来点燃往嘴边送。
白烟袅袅。
坐在沙发上发呆十几分钟,一根烟抽得只剩烟头,他仍夹在手里没舍得丢。
不让他陪就不陪吧。
换个人陪也是一样的。
程墨调出季仲的电话,犹豫片刻,按下拨通键,“不管现在你在哪,请你立马赶回来,白茉需要你。”
……
机场。
人潮涌动。
从澳大利亚出发的航班刚刚抵达国内。通道两边大多都是接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