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边吃边道:“怎么不见你对母亲这般恭敬?”
换做以往,少年肯定会因为惧怕萧帝的气势而默不作声,他习惯用沉默应对问题。这会子却主动起身,替萧帝吹汤拣菜,完全没有从前的疏离,语气幽默,打趣道:“儿子被表姐的美貌迷昏头,一时竟忘了顾及母亲,母亲快打儿子几下,好让儿子莫要被表姐勾走魂。”
萧帝被他逗笑,伸出手指往他额间点戳,“原来你也知道欣赏女子美色呐,那我给你塞的那些宫女,你为何不要?”
睿宗帝快速瞥一眼德音,羞涩道:“她们哪有表姐好看?”
萧帝听在耳里,并无因他话里的冒犯而感到不悦。他夸德音,她高兴得很。她就喜欢听人夸德音。
萧帝转头同德音道:“你瞧瞧他,越大越会油嘴滑舌。”说完又与睿宗帝交待:“你别贫,待日后我寻个比你表姐更好看的,不信你还能忍心将人打出来。”
少年闻言一笑,踱步回到原座,“儿子不信母亲能寻得到这样的人。”
萧帝笑得开怀,指着睿宗帝同德音道:“他说那么多句话里,就属这句最中听。”
说完,她想到什么,忽地叹口气。
德音问:“姨母怎么了?”
萧帝看看睿宗帝,又看看她,道:“从前你来长安殿,皇帝总是远远地在暗处盯着,他不爱说话,你也不爱同他亲近,你们本该是极亲密的表姐弟,相亲相爱互相照顾,我总担心哪天我仙鹤西归,便没人再护你。”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萧帝今日说话格外直朗。
她朝睿宗帝招招手,两人在她跟前站定,她将德音的手交到少年手里,满怀期待:“现在看到你们这般好,我很是欣慰,空龄,以后你要照顾好你表姐,她想要什么,你都给她,要将她当成亲姐姐那样爱护。”
少年的手微微动作,以几不可见的速度挠了挠德音的手心,一张白皙的脸,眉目如画,诚恳应下:“朕定会谨记母亲吩咐,好好照顾表姐。”
萧帝连说几个好,醉意上头,终是不胜酒力,被宫人扶搀着往内殿歇息。
德音往回收,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少年手里解脱出来,他不放,反而牵得更紧。
她低低道:“这是长安殿,你也不怕别人瞧见,快放开。”
少年一双极黑极好看的眼眸怔怔地定在她脸上,握住她的手往心口放:“不放,别人瞧见朕也不怕。”
她淡淡地说:“可我怕。”
猛地往回一收,手都被扼出痕迹,这才腾出。
手心一空,内心虚得很。少年目光火热,缓缓贴近,试图缓解身体的渴望。
他声音暗哑:“表姐……”
她一回头,嘴唇几乎挨着他的。
他猛地就往前一凑,试图亲她。
德音及时躲开。
她起身往外去,少年忙地跟上去,“表姐,你要往哪里去?”
夏日炎热,她没几步就已热得不行。
少年掏出手帕为她擦,她香汗淋漓的模样望在眼里,几乎立刻挑起他强烈的欲望。
他咽了咽,低下头往宽大的衣袖里寻她的手。
摸摸就好,想要碰她柔软的肌肤,无论哪里都行。
她停下脚步,“你别闹,我要出宫回府了。”
他失望至极,“表姐今晚不留宿宫中吗?”
她想了想,摇头:“不了,下次吧。”
他知道她的下次遥遥无期,声音里捧了心酸,试探地问:“那表姐能待久点吗?你答应过朕的事,还没有兑现呢。”
她侧头望他。
阳光照亮少年半边脸,他五官极为漂亮,黑亮水灵的眼与色泽温暖的唇相得映彰,黑得清澈,红得艳朗,朝气蓬勃与阴郁忧伤各占一半。抬眼望人时,神情认真,像在邀请,透出一股奇异的诱惑感。
她清楚地知道,他有很多种眼神,她见过他冷戾训人的一面,也见过他畏惧害怕的一面,然而只有在她跟前,他才会露出现在这种眼神。
这是专属于她的。
他在诱惑她。
德音往前走,“你说,我该兑现你什么?”
少年见事情有了转机,脚步随之轻快,往周围望一圈,众人皆慑于他的目光纷纷低下头。
他快速地凑到她耳边,借着树影,含住她的耳珠:“表姐,我攒了很多次奖赏,今日你全给我吧。”
话音落,他急急地牵着她往前,担心她反悔,疾步如风,一入太和殿便将人全赶了出去。
她来不及张嘴说话,便被他堵住。
少年极为快速地褪去外衣,动作快得令她瞠目结舌。
他笑兮兮亲她,像勤于温习功课的学子,渴望着夫子的肯定:“我特意练习过,和表姐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哪里能被衣衫渐宽这种小事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