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原本以为圣女便会这样一直到夏宫。
却不想进了皇城后,圣女忽令停车,命令车夫往王都教堂而去。
面对皇后委婉的推拒,圣女只是一口咬定:“我多日不见加德纳大主教,想要见一见他。”
她微微笑道:“这要求似乎并不过分?”
皇后有些尴尬,皇帝干脆直接道:“冕下,这真是我克雷吉帝国的失职。就在昨天晚上,加德纳大主教遇刺身亡了。”
圣女闻言,一时难以置信,差点坐不稳身躯。她缓了好一会儿,方才颤声道:“加德纳去世了?这真是太可怕了,即使如此,我更应该去看看,我作为教廷圣女,理应为他而祷告。”
她急迫道:“犯人抓到了吗?”
皇帝不卑不亢:“正在调查。”他意有所指:“犯人逃不掉。”
圣女闻言,眼睫微颤,忽而微微笑道:“犯人当人逃不了,她不就正在格里菲兹骑士长的手中吗?”
皇后脸色微变,但她尚未说话,圣女便道:“我一早便书信贵国,说了这女巫的可怕之处。只是克雷吉似乎并未当成一回事?以至于我教廷在她到来的当日便死去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主教!”
话至此,她的身形应激动微微发颤,圣女厉声质问:“我想请问皇帝陛下,您明明知道教廷重犯被押送至此,为何不立刻按我信上所言将其处决!?以至于害得我教廷无辜失去一位神职人员!”
皇后解释:“尚且不能证实加德纳主教的死与她有关,且证明她是女巫的证据也不够充分——”
圣女冷冷道:“那么克雷吉是在质疑我的判断,质疑克里斯帝审判长的判断,质疑主的裁定吗?”
皇帝原本有很多办法阻止圣女的打算,但她突然借由加德纳一事严厉责问,克雷吉帝国一时间倒处于被动。
毕竟尚且不打算与教廷真正的撕破脸,他们也不能像圣女一样强硬逼迫她放弃。
皇后沉默了片刻,直视向圣女,淡淡道:“冕下,克雷吉帝国重视法律,并非藐视教廷威严。即是教廷下了判决,克雷吉自然无话可说。”
圣女微微颌首,态度和软了几分:“那我便等着克雷吉给我的答复。”
这场交锋让圣女颇为疲累,以至于等他们到了教堂,圣女扶着林恩的手踏下马车时,脆弱而无奈地向他低低道:“林恩,你是对的。克雷吉早有异教之心,若非我亲至,恐怕谁也杀不了她。”
“他们都在和我作对,连加德纳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而背叛了我。”她低喃道,“为了那个野丫头。”
林恩握紧了她的手,低声安慰道:“殿下,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会亲手为您取下她的头。”
圣女虚弱地颌首,握紧了他的手,走进了还散发着血腥味的教堂。
格里菲兹宅。
利昂抽走了黎鸿手中的书,对莎莉吩咐:“替她收拾东西。”
莎莉愣了一瞬,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遵循主人的命令,去替黎鸿收拾东西……只是要收拾什么?她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啊?
黎鸿看起来也是这个想法,她警惕道:“要把我扫地出门了吗?”
利昂叹了口气,对她解释:“没有,只是去别的地方住几天。”
黎鸿困惑极了,利昂格里菲兹害怕她逃跑,连吃饭迟了两分钟出现都要找人问一问她去哪儿了,如今这么大方会让她住到别的,他看不见的地方去?
于是她斟酌片刻,试探询问:“监狱吗?”
利昂:“……是皇宫。”
黎鸿福至心灵,她立刻问:“出事了?”
利昂:“……”
黎鸿见到他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出什么事了?”她想了想利昂的行程,有些艰难道,“该不会加德纳大主教也不知道‘日轮’吧?”
“他死了。”利昂摇了摇头,他丢给了黎鸿一叠信件:“但我找到了这个。”
黎鸿看了看花体字,皱眉:“这是什么?”
“加德纳与教皇的通信,随意放在书册里,反而没能被杀他的人找到销毁。”他简明扼要地解释,“这里面有他为什么请求我保护你的原因。”
黎鸿翻看了几张信件,被字晃眼,便干脆直接问:“什么原因?”
“教皇重病,将希望寄托于遗失的‘日轮’。虽说日月双轮已经彻底沦为了象征,但根据传说,日轮拥有澎湃的生命力,她的力量足以治愈教皇的那点顽症,让他健康的继续活下去。”
“加德纳是替他寻找日轮的执行者,你便是他找到了的日轮,为了教皇,他方才要求我务必将你安全带回克里斯帝。”利昂顿了顿,看向黎鸿,“毕竟若是你在中途死去,没有教廷的秘法,‘日轮’将会再次逃逸,他们又得重新去寻找继承了日轮的新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