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蒋梅荪等人都在福建,蒋柏荪留在京都,他性格开朗,对几个侄儿侄女又多有照顾,晚辈们都喜欢他。
“走之前肯定是要见一见的。”五舅舅道,“吴家也不错。你要是能帮他们就帮一把吧!”
宋墨点头,道:“这次锦衣卫衙门的人被一锅端了,多的是差事,我前两天就让元哥儿她娘给骊珠递了个话,不管吴家看中了哪个位置,问题都不大。”说到这里,他想起自己和窦昭的“媒人”,不由笑道,“五舅舅,那孩子还留在谭家呢!您看什么时候接回来好?”
蒋柏荪沉思半晌,道:“就让他留在谭家吧!托生在我们家,也未必是件好事。他母亲已经不在了,他若能平平安安长大,娶妻生子就好,他母亲知道了,想必也会同意我的决定的。”
权贵之家在享受显赫的同时也要承担凶险,蒋家现在还算不得太平无事,那孩子留在谭家也好。最多以后自己多多看顾他一些就是了。
他不再提起孩子的事。
蒋柏荪问起宋翰来:“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辽王的事秘而不宣,宋翰的罪名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我准备把他送到西北大营去。”宋墨含蓄地道,“姜仪有可能会调到西北大营任同知。”
“那敢情好啊!”蒋柏荪道,“西北大营虽然艰苦,可同知是从三品,姜仪这小子可赚到了。”
宋墨呵呵地笑。
蒋柏荪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天恩也算得上是我从小抱着长大的,没想到事情最终竟然会变成这样。”
宋墨听着迟疑了片刻,道:“五舅舅,您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那么憎恨我娘吗?”
蒋柏荪颇为无奈地道:“还不是你娘太能干了,让他觉得没有面子!我们家没有出事之前,你父亲和你母亲虽然也会起争执,却是劝一劝也就好了,和所有的夫妻一样。不管是我还是你外祖母,压根就没有看出你父亲会对你母亲的恨意有那么深,要不然你母亲也不会被你父亲算计了。”
宋墨心里有些难过。
蒋柏荪神色微黯,转而说起辽东的形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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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得了信,商量了半天,觉得锦衣卫凶名在外,不如进金吾卫更好。
蒋骊珠来给窦昭回话,还带来了吴太太亲自泡制的几小坛泡菜,道:“很下饭,嫂嫂少少吃点,可以开胃。”
窦昭喜欢这样的亲戚往来,让人送了一坛给蒋琰,把蒋柏荪在家里养病的事告诉了蒋骊珠,并歉意地道:“先前不知道皇上和太子的意思,也就一直没跟你说。”
蒋骊珠又惊又喜,道:“嫂嫂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家一直带兵打仗,前头男人们还在用饭,转身就丢下碗去接旨,谁回来了京都,谁留在了沙场,那都是不能问不能说的,我们家的女人都习惯了。”
话说得有些夸大,却也并没有信口开河。
窦昭松了口气,笑着带蒋骊珠去拜见蒋柏荪。
蒋柏荪见了蒋骊珠非常的高兴,还打趣了她几句,两人这才说起别后的情况。
窦昭让贴身的若朱服侍他们茶水。
两个人一直说到了午膳的时候,蒋骊珠留下来和蒋柏荪用了午饭才回去。
隔天又送来了衣裳、鞋袜之类的日常用品。
吴良还特意带了吴子介过来拜访蒋柏荪。
一时间家里倒热闹起来。
窦昭有点担心,问宋墨:“这样不要紧吧?”
皇上要去西苑别宫长住,太子就想把那边的别宫重新修缮一番,偏偏皇后这几年从皇上的库房里搬了不少东西贴补辽王,根本就拿不出银子来了,只好从户部走账。户部这几年先有河工上的开支,后有江南的水灾,本就捉襟见肘,哪里还有银子给皇上修缮别宫,太子一闭眼,把这件事交给了宋墨。
宋墨就请了致仕在家的前户部侍郎进京查账。
户部这下子慌了神,半个月就凑出了修缮别宫的钱,但他们见到了宋墨也开始绕着走。
这些窦昭全都不知道。
宋墨笑道:“五舅舅准备趁着这机会回趟濠州给外祖母上坟,在濠州过了中秋节再启程去辽东。就算是闹腾也就闹腾这两天,不打紧的。”
说起中秋节,窦昭想到了苗氏,道:“宋翰什么时候走?他走后要不要把苗氏接回来?”
宋墨打定了主意把宋翰送到西北大营去,以她对宋墨的了解,肯定还有后手,宋翰就算是保住了性命,也休想有再踏进京都的一天。四条胡同的宅子是宋宜春赠给宋翰的,苗安素是宋翰的发妻,宋翰不在家,苗安素住在那里名正言顺,难道还让宋宜春将那产业收回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