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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中,刑秀朝着柳婧上下打量一会后,终是哧笑出声。
在他的目光中,柳婧连忙端起酒盅,她一边举起长袖小口地抿着,顺便,把她的羞愧遮掩在袖底。
刑秀却不放过她,他哧笑道:“也不知是哪一位说的,我们都要戴纱帽穿深衣,遮掩身形面目。反正就是不能让邓九郎发现我们早就到了龙编!”
他盯着柳婧那埋得深深地脸。忍不住又冷笑道:“古往今来,也只有您这位公主殿下,去与几个小小的妾室争奇斗艳!”
他实在有火,于是又嘲讽道:“殿下你不是说只是上街走走吗?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您迫不及待地露出真身。害得咱们这酒楼变得人山人海?咱们这些人变得寸步难出?”
他训到这里。柳婧终于弱弱地开了腔,“别说了……”
张景在一侧笑道:“公主是见到向来不沾女色的邓九郎真地带着美人游街,给气得失了分寸。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反正咱公主也要露面的,不过是提前了一点。”
刑秀讥讽地说道:“怕不止是这样吧?我看公主是害怕邓九郎变心了,便想用这个锼主意证明一下!”
“好了好了,这事就些打止。”还是霍焉看到柳婧可怜,连忙上前拦在了中间。他转头看向柳婧,岔开话题道:“阿婧,那柳文景用了药精神好些了,想要见你,你见不见?”
柳婧连忙高兴地叫道:“我就去见。”说罢,她急急忙忙地跟在霍焉后面跑出了房间。
目送着她的背影,张景摇了摇头,刑秀则若有所思地说道:“公主现在这模样,与在洛阳时真是判若两人。”
一侧的桓之况笑道:“我听她父亲说过,她在小少女时,就是这跳脱的模样。”
张景恩了一声,道:“这些不重要。”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卷册,说道:“百越诸族对邓九郎在西南平夷时的杀名惧得很,前来请公主帮忙说项的极多。”顿了顿后,他拍了拍手中其中一卷,哧笑道:“哟,车骑将军带二十万大军长驻交州,无数人真是谈之色变。这不,这里便有人说,如果女王殿下劝服了新刺史,她们愿意再让一分利过来。”
刑秀接过来看了一眼,哧声道:“这些人还真给邓九郎的杀名吓坏了。”转眼他问道:“对了,上次那个樾地国王听说给你劝服了,愿意与我们一道开发他那个岛屿?”
张景点了点头,微笑道:“正是如此,他便是知道自家岛屿上有宝贝又怎么样?连地方也找不到,具体是什么宝贝更是查也查不出。不与我们合作,他便是把自家那岛都挖沉了,也挖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对了。”他合上卷册,看向众人说道:“自从我们那大金矿传回朝庭后,我发现番禺多了不少中原人,现在邓九郎一来,更是弄得整个交州夷人和汉人的势力对比来了个大翻转。刚才公主跟我交待说,以后要不惜一切保护好公孙旬的安全。我想也是如此,以后我们全部要谨言慎行,防备身边有奸细。”
“行了。”他站了起来,笑道:“大伙散了吧。”
柳婧来到柳文景门外,她推门进去时,柳文景刚刚服过药,正坐在榻边与妾侍珠儿说着什么。他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这中毒之疾便是这样,一旦解去,便会出现明显的精神恢复,只是整个人毒还没有解彻底,整个人还带着黑黯,也消瘦得厉害。
看到柳婧过来,柳文景连忙欠了欠身,双眼紧紧地盯着柳婧唤道:“您来了啊?”
看他这激动的样子,竟似是知道了什么一样。
柳婧连忙走过去,在他塌边坐下后,柳婧与柳文景两人傻傻看了一阵,最后还是柳婧先开了口,“那个,我叫柳婧……”
嗖地一下,柳文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他哆嗦了一阵后,结结巴巴地说道:“阿婧,我叫柳文景……”说了这句废话后,他几乎眼泪都出来了。眼巴巴地看着柳婧,柳文景哽咽道:“阿婧,我的父亲叫做柳行舟!”
柳婧也道:“我父亲也是柳行舟。”
她的话音一落,柳文景便是一阵嚎啕大哭,他紧紧握着柳婧的手,泣道:“阿婧,二妹,我是你庶兄文景啊!我是你庶兄文景啊!这些年你们都搬到哪儿去了?怎么我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着?”
也确实,这些年来,柳行舟为了柳婧的事。给搬了好几次家了。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柳文景。柳婧眼眶也红了,她声音发涩地说道:“大哥,父亲一直让我找你,他一直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