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管事领着小九退下时,黎华再也受不住了,哭泣着捂着脸冲下了翠玉楼。
黎华冲得极快,把那五姐姐和婢女们都抛在后面,一上马车,她便尖声叫道:“回去,马上回去!”她要去找义父!她要去跟义父告状!她要让义父把那刑秀抓起来!对了,还有那女人,她明明打扮得那么穷。肯定根本不是什么公主!
在黎华的尖叫声中,马车载着她急急朝郡守府赶去。
一入郡守府,黎华便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她捂着脸一边哭泣一边朝着郡守所在的主院冲去。一路上,经过的婢仆看到她这模样,先是一怔,转眼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后。齐齐低下了头。
不一会,黎华便冲入了主院。泪眼模糊中,她看到了最疼爱自己的义女,不由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在大哭声引得一院的人都回来看去时,黎华扑通一声冲到长安郡守的面前跪下,抱着他的腿眼泪鼻涕一把地哭嚎道:“义父,你要为我做主啊!”
长安郡守四十余岁,脸皮白净,他一脸慈祥地看着黎华,在她的嚎啕大哭中伸手扶起,叹道:“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听到义女这慈爱的声音,黎华更委屈了,她仰起哭花了的脸,朝着郡守恨声骂道:“就是刑秀和那个女人,义父。刑秀他骂我还侮rǔ我!义父,你得替我做主!义父,你把他抓起来,抓起来打一顿让他向我陪罪,再把那个女人的脸割花!”
小小的少女,语气中含着无边的怨毒,合着她那张哭花的脸,真是说不出的难看。
郡守还没有开口,一个磁沉动听的男子声音从后方传来,“女人?什么女人?”
那男子的声音实在太动听,同时还含着说不出的优雅和居高临下,黎华这时才醒悟过来,这院子里还有外人在!
当下,她连忙松开了抓着郡守下摆的手,就在她转过头顺声看去时,一阵脚步声从院门处传来,转眼间,一个护卫走了进来,大声叫道:“大人,刑秀的人求见。”
“让他进来。”
“是。”
来人已到了外面,那护卫一叫,翠玉楼中的小二和管事便走了过来。
两人齐齐走到长安郡守面前,朝他行了一礼后,那管事说道:“小人前来,是鄙主人的意思,我家郎君以为,当让郡守大人知道此间发生了什么事。”不阴不阳地说到这里,那管事朝那叫小九的小二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上前诉说。
小九走上前来,他低下头行了一礼后,把黎华出现,从柳婧手中拿过那银月钗,骂着柳婧,“这翠月楼的东西,可都是贵重得很。你这种贱民也敢碰?”开始,一字不漏,连当时情景也模仿了个十之*地叙说了一遍!还别说,这小九确实是人才,学起话来惟妙惟肖,把黎华那粗鲁泼妇样简直学了个十足!
于是,随着小九越说越多,郡守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黎华本来还想撒娇,一对上义父这样的脸色,不由惊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几步,胆怯地说道:“义父,我,我……”
黎郡守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头痛地挥了挥手,道:“我这次,到是丢人现眼了……罢了,你收拾一下,明天还是回你的乡下去吧,此间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黎华一惊,吓得匍匐在地,她慌乱地爬到黎郡守的面前,尖声哭道:“义父,别送走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一边哭,她一边又伸出手去扯着黎郡守的衣摆。
黎郡守一脸的厌恶,他示意仆人把黎华重重一扯,把她扔出几步后,转过头朝着厢房里恭敬客气地问道:“郎君,刑秀口中所说的公主,不知是真是假?”
黎郡守这话一出,小九等人才发现,原来屋里还有着一个贵人。
就在他们转头望去时,厢房中的贵人沉吟了一会后,用他那磁沉轻寒的嗓音轻柔地说道:“……是真的!”
这话一出,黎郡守迅速地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既有公主驾临长安,老夫说不得去迎接一二了……”
厢房中,贵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不必了!”一句话令得黎郡守安静地听令后,厢房中的人又道:“可惜你这侄女,实是卑贱得不像话,不然我还可以拎了去让她解解气……罢了,就按你刚才说的,把她扔回乡下,再也不许她出现在长安吧。”
黎郡守马上恭敬地应道:“是!”
厢房中的男音轻笑起来,“这么粗鄙不堪的女子。你黎公居然也能找出来,这实在是……”他低笑道:“看来那刑秀只怕气得不轻。这样吧,你还是从家族的嫡女中挑一个品德兼良,相貌也不错地嫁过去吧,我可不想我那妇人事后算帐,又说我看轻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