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婢相互看了一眼后,一婢福了福,颤声说道:“可是郎君,这是圣旨,婢子,婢子不敢在圣旨面前说假话。”话音一落,几婢齐齐地跪在地上,匍匐不起。
她们行此大礼,那就是明显的拒绝了。月光下,顾呈冷冷地看着她们,过了一会,只听得铿地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传来!
只见顾呈拔出佩剑,在柳婧惊愕地看去时,只见他抖出一个剑花后,锋寒的剑尖抵在了那婢女的脖子上!
在那婢女无法自制地发出一声尖叫时,只听提顾呈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感情的声音优雅地传了来,“那这样呢?你还敢不敢?”
清楚地感觉到颈项上传来的凉意,那婢女连忙颤声说道:“敢,婢子敢了,郎君息怒,婢子这就去说,这就去说。”
嗖地一声,顾呈以一个极为优美的姿势收回长剑,广袖一甩,温柔地说道:“那就去传话吧。”“是,是是。”
几婢慌知地爬起,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目送着她们离开的身影,柳婧抬头看向顾呈,对上月色上,他那冷漠得宛如玉雕的面容,柳婧低声问道:“这旨意是假的?”
顾呈慢慢转过头来。
因背着光,他的眸光深邃无比,盯了柳婧一眼后,顾呈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是邓九那厮玩出的把戏而已。他骗去了清云公主,还想依样画葫芦把你也诳了去?真是把我当傻子了!”
柳婧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下面的婢女也到了,在她们断断续续的解释过后,只听得一个尖哨的太监声音怒道:“好大的胆子!你们敢抗旨?”
他的声音一落,几婢便慌乱地解释起来。在一阵乱七八糟地说话声后,只听得那太监再次怒道:“去,你们也去,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木兔儿叫来。恩,便告诉她,陛下说了,木兔儿许与他一个故人有关,他现在精神好一点了,想见一见。”
那太监的声音一落,柳婧格登一声,不由想道:我与陛下的一个故人有关?难道说,陛下知道我的真正身世?
想到这里,她腾的一声就准备站起。
可是,她刚刚一动,只听得铿地一声金铁脆响,紧接着,她的颈间一凉,却是顾呈那锋寒的佩剑,抵在了她的颈项上!
柳婧浑身一冷,忍不住抬头看向顾呈。
月色上,背着光的顾呈俊美而高雅,清风拂着他的广袖,衬得他整个人宛如谪仙,更衬得他手中拿的仿佛不是剑而是箫。
手腕稍沉,在令得柳婧身不由已地再次向榻上一靠后,顾呈低沉悠扬,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说了,这是邓九郎诳你入宫的计策!”
对上他深得看不到底的眸子,柳婧一动不动,她轻轻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叫也不会下去。”
她的声音一落,嗖的一声顾呈长剑入鞘!
这一次,下面的太监再说什么,柳婧都一动不动。而那些太监还不死心,直嚷嚷一阵后,这才怏怏离去。
太监们一走,公主府又变得清净了。
望着渐渐爬上中天的明月,顾呈突然说道:“行了,我们下去吧。”
柳婧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楼下。
一下楼,顾呈便淡淡说道:“来人!”
几婢哆嗦着站出来,“在。”
“我与你们小姑要在寝房手谈一局,去准备点茶水。”
“是是。”
几婢一退,顾呈便广袖飘摇地朝着位于左侧的,柳婧的闺房走去。走到房门口,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朝着柳婧冷冷地说道:“怎么,要我抱你进来么?”
这恐吓一出,柳婧咬了咬唇,低着头安静地走了上前。
这个新布置的闺房,处处精美典雅,顾呈大步走了进去后,见到柳婧也老实地进来了,右手一伸,便把房门给重重带上!
随着房门‘砰’地一声合上,柳婧不由一凛。就在这时,顾呈已大步走到榻旁,好整以暇地坐下。
几乎是他刚刚坐下,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缓缓而来,沉稳而有力,转眼间,柳婧便听到一个婢女恭敬而又有点欢喜的声音传了来,“是二姑爷?二姑爷,你这是找谁?”、
声音一落,只听得邓九郎那低沉磁寒的声音便温和地传来,“我找顾呈,他在哪里?”
“顾,大姑爷在姑子的闺房里,哟,就是那一间。”
外面的邓九郎还没有开口,房中,玩弄着掌中的酒盅的顾呈,已声音清雅地唤道:“既见故人,云胡不喜?邓家郎君惫夜前来,我与兔儿甚是荣幸……请进吧,我们正侯着邓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