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柳婧的三个堂兄和另外几个银甲卫,正与那小家族里的人凑在一起,看到柳婧过来,那小家族里的少年小姑们,都好奇地转过眼朝着她打量而来。
吴叔迎上柳婧,慈爱地说道:“大郎,给马车颠累了吧?老奴让吴争去烧水了,呆会大郎好生泡个澡舒服舒服。”
听到老人这疼爱的语气,柳婧一笑,她低声道:“我不累,到是吴叔你上了年纪,得好好休息一下。”
主仆两人正在这里说着话呢,这时,一个娇脆的声音cha了进来,“你就是柳府的主事人啊?咦。怎么天都快黑了,你还戴着纱帽呢?你是不想让人看到你的面容呢还是生得太丑啊?”
她的声音偏软,语速很快,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可那天生带着娇嗔的音调,楞是让人反感不起来。
柳婧转头向这小姑看去。
这小姑长得偏为秀美,她虽在与柳婧说话,可一双眼珠子却骨碌碌地瞅向邓九郎的方向。瞅了一会,她回头凑近柳婧,叽叽喳喳又问道:“喂。我看你的仆人对那些汉子挺恭敬的,听你堂兄的语气,与你同车之人是你的主公?这么说来。那一定是位贵人啦?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权贵?还有呢,那位贵人声音那么好听,是不是人也长得挺好看的?”见柳婧不答,因长得美貌而习惯了众星捧月的小姑不高兴起来。她瞪眼叫道:“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人真是的,怎么都不吭一声的。哼,这么入夜了都不摘下纱帽,肯定长得也是阴阳怪气的。”
相比起邓九郎,同样戴着纱帽的柳婧,遮去面目后。那身形便显得瘦削而弱不禁风的,硬是少了几分魅力。再则,眼前这小姑想到柳成对她的评论。于是对柳婧说话时,那语气中便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轻蔑。
柳婧转眼看向这个小姑。
明明被刻薄,她却不动不怒着,这般身姿笔挺的,颇有几分清雅。看了这小姑一眼后。柳婧静静地问道:“小姑贵姓?”
“我姓钱,你堂兄没有告诉过你吗?”
柳婧没有理会她那仿佛天下人都应该识得她的质问。径自静静地问道:“小姑贵庚?”
“喂,你这人真是的,问这个干嘛?”转眼她想到眼前这人应该是听了自己的训,准备向他主公介绍自己,便声音放软回道:“十五啦。”
“可有许人?”
果然,眼前这人还真是准备向他主公介绍自己,这小姑娇羞地说道:“没啦……”
柳婧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姑年已十五,为何还不曾许亲?”
这话一出,那小姑马上受了羞rǔ般,一脸怒色地瞪着柳婧。
柳婧不避不闪地迎上她的目光,冷冷的继续说道:“小姑到了该许亲的年龄,却不曾许亲,还这般凑近一个陌生男子,向其询问另一个从来没有谋过面的男子底细……这种行为,应该叫做举止轻薄,行为不端吧?!”
柳婧最后一句话一落地,少女先是一怔,转眼她眼眶一红。愤恨地瞪着柳婧一眼,她气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说话?”
柳婧冷冷说道:“那小姑以为我该怎样说话?”她这话一出,饶是以钱小姑的脸皮之厚,也给呛得受不了了。当下她身子一扭掩着脸转身就跑。
柳婧瞟了眼围了上来,想要替那钱小姑说话,却又欲言又止的柳成,负着双手,冷冷说道:“我是族中董首,你的婚配我可以决断。柳成,你给我记清楚了,钱小姑那样的轻薄女子,我不会允许你娶她为妻!所以,离她远一点!”
说到这里,柳婧也不想理会气得脸色铁青,想要跳出来跟她理论,看了一眼众银甲卫,却又终是不敢的柳成,转过身朝着山丘上走去。
这里的人,都是在外面露宿惯了的人,这么一会功夫,营帐已扎了大半。
看到柳婧走来,众银甲卫向她点了点头,与银甲卫一起忙活着的那个高个的,叫柳树的堂兄,则朝着她咧嘴一笑,又埋头忙活起来。
柳婧看了柳树一眼,想道:这倒是个话不多愿意埋头干活的实在之人。
看到她朝山坡上走来,那个善观天象的赵老的小弟子,一边指挥着仆人在山丘的低缓处扎着帐蓬,一边朝着柳婧嚷嚷道:“哟,这位郎君不是说要下雨吗?怎么不去找个农家避避,还是要学我们钻营帐来着?”这少年的声音一落,四下隐隐传来几个哄笑声。
柳婧转头瞟了那少年一眼,也没有理会,身形笔直的朝着山坡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