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王伸手紧紧地捂着胸口,低低地喘息起来。那太监大吃,不由尖声叫道:“陛下,陛下,你要不要紧?”
弱王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尖叫。他又闭上双眼,低声问道:“叔子离开几日了?”
太临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到叔子,先是一怔,马上回道:“已离开月余。”
“是有月余,我记得,他说是吴侯相请,向我要了剑客护卫后离开的。当时我忙着布置对越的作战,也无暇深思。看来,不是吴侯相请,是他与姐姐早有约定啊!”
弱王说到这里,不由咳嗽起来。他才咳嗽两声,早已闻声侯在殿角的太监婢女纷纷上前。
弱王再次挥了挥手,阻止他们的靠近。
他双手支着几面,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既不动也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弱王低沉的声音传出,“传两位秦事贤士进来。”
“诺!”
脚步声响,不一会功夫,两个人来到了房中,他们向弱王深深一礼,朗声叫道:“下臣见过陛下!”
弱王没有看向他们,也没有温言相勉,他低声说道:“把田公所交之物放在几上,出去吧。”
“诺。”
一物小心地放到了弱王身前的几上,然后,脚步声悄悄的向外移去,不一会,房中又安静如初。
弱王一动不动,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看向几上的铜盒。他直直地盯着那物,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后,伸手向铜盒拿去,他的手伸得很慢,隐隐有点颤抖。在碰到铜盒时,他深呼吸了几下,闭着眼睛默默念了几句后,才把铜盒拿到自己面前。
铜盆是封死了,弱王缓慢地解开封口,再缓慢地拿出里面的竹简。
竹简是一卷,弱王拿到手中时却似有千斤之重。他慢慢地拿起,再慢慢地放在几上摊开。
然后,他双眼紧闭,一连吐出三口长气后,他才果断地睁开双眼,低头,看向竹简!这只是一个竹简,可他从头到尾的动作艰难得仿佛在打一场战役。
竹简很长,上面的字少说也有二千字。这么长的竹简,他却三下两眼便看完了。
弱王走马观花的一眼扫到最后,蓦地,他双手一划,“哗啦”一声把竹简远远地扫在地上,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笑声远远传出,到得后来已是带了哭音。
突然间,弱王的狂笑声戛然而止!随即,他扯开嗓子厉声吼道:“来人,传大夫!”
“诺!”
“传孤命令,马上追回叔子!”
“诺!”
“慢!”
弱王声音突然一顿,沉了几分,“上次吴使邀请叔子前去,他可有当场应承?”
“否!”
“那叔子离楚时,队伍中可有吴人相陪?”
“否!”
弱王冷笑起来,“看来是障眼法了。叔子必不是去吴。不过护送他的可是我楚弱的人,马上去弄明白他们离开的方向,火速追击,勿必留下叔子!”
“诺!”
弱王喃喃说道:“姬五不过走了月余,定还没有与姐姐会合,定还有半途上,吴国不可去,越国大乱姐姐也不会要姬五去,秦国内乱亦不会去,剩下的,只有魏和韩了。楚离魏近于韩,必是魏无疑!火速下令,重点向魏国方向追击!”
“诺!”
吴侯很开心,不过两个月时间,他便跟在楚国的身后夺了越地二座城池!而楚人更是快杀到了大越,越国覆灭在即!
“陛下,陛下!”
信文君急匆匆地冲进来,脸上的肥ròu不住地跳动着。
正在拥着美姬以嘴哺酒的吴侯一凛,伸手推开怀中的美姬,转头问道:“何事如此紧张?”
“禀陛下!楚人突然收兵了!”
“什么?”吴侯双眼睁得老大,惊声说道,“详细道来。”
信文君苦笑起来,他伸袖拭了拭额头上的油汗,说道:“陛下,楚人收兵了!他们攻陷的八座城池也没有人看管,任由越人收回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吴侯瘦白中透着青黑的脸上又是气又是不解。楚人收兵不要紧,可是没有了他们,吴人也不好意思再跟在后面打秋风了。因为师出无名啊!前阵子跟在楚的后面凌越,可是一直告诉世人“早与楚约”的。
连秦人都看到了田公孙乐从吴宫中出去,这个“早与楚约”的借口实在是过于完美。吴国为了此事还去与楚王交涉了一番,楚王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其实,如果没有楚国,吴国也能找到借口攻越,可是他现在既然用了这个借口,那就不能中途再找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