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去,玉紫在城主随从地保护下来到了另一个院落中。
秦太子的院落中。
他铁青着脸,在房间中转来转去,他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不能忍也!实不能忍也!我堂堂秦国太子,被一妇人逼迫如此,从此后被世人耻笑,如此大rǔ,实不能忍也!”顿了顿,他呼地一声抽出佩剑,砰地一声重重砍上木几,压低声音嘶吼道:“连李奇一个小小城主,也敢对我如此!”
他显然恨到了极点,一张瘦削的脸已是扭曲成了一团。
呼地一声,秦太子转向那白脸三角眼贤士,低喝道:“我要杀了那妇人!”
那白脸贤士闻言,眼睛一眯。他慢慢地说道:“要杀了那妇人,却也不难。”秦太子紧紧地盯着他,连声问道:“有何善策?”
白脸贤士森森一笑,“李奇不是想占有护送玉姬的功劳么?善,我们正可借此一用。”
说罢,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秦太子闻言大喜,阴沉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来,“明儿那妇人到了手,我要好好地赏玩赏玩。”说到‘赏玩’两字时,他阴沉的脸开始发红,声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激动。
主意一定,秦太子已是笑容大露。他大摇大摆地坐在塌上,淫笑着说道:“唤苏姬来!噫,玉姬那贱妇莫名发难,说不定是这贱妇口无遮拦所至。本太子要审她一审。”
第二天转眼便到了。
在马车驶出城主府时,玉紫的眼角,瞟到了一具拉着尸体的驴车从侧门驶出。她匆匆一瞟,脸色立马煞白。
玉紫拉下了车帘,闭上了双眼。她低低地对自己说道:“玉紫,你自身难保,本不是撑英雄之时。再说了,她,她也知道自己会死的,迟早会死的……”声音低低,愧疚莫名。
刚才只是一眼,可她正好看到那尸体的面容。那张曾经秀美,如今灰白的脸,正是苏姬所有!
奇邑,还是秦国边境的小城邑,从这里到咸阳,还有很远的距离。更重要的是,这里因为是边境,盗贼横行,马匪众多。
因为昨晚的事,秦太子动怒了,他的一万兵卒一出奇城,便从另一条要道前往咸阳,与玉紫等人分道而行。
奇城只是一个普通的城邑,还要留一部份兵卒固守城池,因此护送玉紫的队伍,只有四千余人。
夕阳西下了,玉紫在奇城城主的护送下,也在路上走了三天了。
一阵喝叫声中,车队停止了前进。众兵卒一一跳下马背,开始扎营。扎营的所在,是一处很开阔的盆地,盆地四周,都是平缓的丘陵山。这丘陵山斜斜而上,坡度不足十度,因为土质带着砂砾的缘故,山坡上的糙很嫩很浅。
胡乱吃了两口饭后,玉紫坐在塌上,怔怔地望着四面的青山。良久良久,她低叹一声,走回帐蓬。
奇城城主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向一侧的贤士笑道:“真难想象,眼前这个淑静妇人,可以做出那晚之事。”
那贤士点头说道:“玉姬,可是负天下盛名啊。”
夜,越来越深了。玉紫仰躺在塌上,伸手扯了扯被子,又翻了一个身。
渐渐的,外面的火光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慢慢的,玉紫闭上了双眼。
当她睡得迷迷糊糊时,一阵喊杀声震天介地传来,“杀啊——”
玉紫一惊,她刚刚睁开双眼,一个惊骇地叫声传来,“是盗匪!是盗匪!我奇城境内,怎会突然出现这许多的盗匪?”
玉紫急急地站了起来,随便披起外袍,钻出了帐蓬。
只见营地的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火把。火把光下,一个个蒙面骑士正手持弓箭,步步逼来。
敌人太多了,几乎是满山满岭,举目皆是,初初一算,至少有二万之数。
居然有这么大规模的盗贼!
玉紫一惊,她嗖地一声钻入帐蓬中,躲在帏帐后,开始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改换发型,在脸上涂上烟灰,并且,换上一袭深衣。
她堪堪做完这一切,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张狂的暴喝声,“咄——弯弓!第一轮!射!”
声音如惊雷,震得群山齐鸣。
山鸣谷应中,箭下如雨,嗡嗡飞射中,一阵又一阵惨叫,充斥了玉紫的双耳。
不待那些惨叫声平息,那暴喝声再次响起,“第二轮!射!”
呼呼箭下如雨!
这时,玉紫腾地坐了起来,她尖声惊叫道:“是秦太子,我听到了秦太子的声音!”刚才她听得分明,在那个暴喝声中,一阵狂妄的笑声传来,那笑声,正是秦太子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