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再次向玉紫瞅来。
侧着头眼神迷茫的玉紫,低低地回道:“有利益的地方便有纷争,女人多了,自然如此。”
辟抿了一口酒,叫道:“玉姬,怎地不喝了?”
玉紫闻言,举起酒斟大口大口地吞了起来。
辟给自己和她一边满上酒,一边问道:“我一直不知,王后之位何等尊贵,怎地玉姬你连争也不愿去争?”
玉紫吞着酒水,鼓着腮帮白了他一眼,哧笑道:“你怎么会懂?一个在家里放了三四个女人的丈夫,怎么会懂?”
辟这下可不服了,他粗着脖子瞪着玉紫,道:“大丈夫妻妾成群,理所当然,这与王后之位有甚干系?”
“当然有干系!”玉紫淡淡地说道:“我爱你家大王,我容不得他的怀中抱着别的妇人。这心里,你根本无法明白,不过你家大王应该是会明白的。他也容不得有任何丈夫碰我。”
辟皱起了眉头,认真地倾听着玉紫的话。
玉紫把斟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斟朝着几上重重一放,喝道:“倒酒——”
辟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给她倒上酒。
玉紫拿过酒斟,便是大喝了一口,她一边喝着酒,一边嘿嘿笑道:“早就想一醉了,可一直忙得忘了。”
辟扁了扁嘴,道:“这也可忘?”
玉紫挥了挥手,轻蔑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懂的啦。”
辟双眼一瞪,道:“玉姬,休要小视于我!”
玉紫见他脸孔发红,似是真有点怒了,当下格格一笑,连连挥手,道:“好,好,不小视你,不小视你。”
辟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又问道:“玉姬,你既然爱着大王,为何不先争了王后之位,厮守在他的左右?”
“厮守?”玉紫低下头,怔怔地看着斟中酒水,她望着浑黄的酒水中自己的面容,低低说道:“厮守?哧——”
她嘲笑出声。她抿了一口酒水,喃喃说道:“我已不爱他了,也不想与他厮守了。”
这话一出,辟眉头一皱。
玉紫吞着酒水,喃喃说道:“离开他时,我恨他。再见他时,我还恨他,也怨他,现在可好,我不恨他了,也不爱他了,这感觉挺好的。”
这时,辟低声问道:“爱,便是心悦一人么?”
玉紫大点其头。
她现在已喝了三四斟酒了,这么多酒水灌入肚中,虽然还没有把她灌醉,却也把她弄得晕晕的了。
玉紫小脸蛋红红的,她以手支肘,侧着头吐出几口饱含酒味的空气后,双眼迷离地说道:“辟,你说你家大王,要如何才能放我离去?”
辟没有回答。
玉紫等了一会,长叹一声,喃喃说道:“赵出这人,比我还固执,他料他也不会轻易放手。其实何必呢?有我这样的妇人夹在中间,他也挺不自在的啊。像他现在,应该是再娶几个公主的时候了吧?总不能赵王宫中,让魏氏一门独大,将来魏氏生下的嫡子,难保不会倾向魏国而危及赵国的利益呢。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再娶公主了。”
她说到这里,把斟中酒一饮而尽,格格笑道:“想来,等他再娶公主之时,便是放我离开之日。恩,离了他后,我想继续行商,将来赚下数千上万金,岂不快哉?”
辟闷闷地说道:“姬不能与大王相伴,要那么多金作甚?将来姬一人孤零零的,甚是可怜。”
玉紫嗖地放下酒斟,她瞪着他,怒道:“谁可怜了,我才不会可怜。”她哧地一笑,恨恨地说道:“我有金了,便不能养上几个面首么?”
玉紫这话一出,辟刷地一下,双眼瞪得老大,他显然太吃惊太愕然,那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他见玉紫还要说些什么,连忙抢上前捂着她的嘴,同时大声喝道:“你等退远些!”
他喝令的,自然是玉紫带来的几个剑客和侍婢。
“诺。”
一阵脚步声响,却是众人移动的声音。
辟到了这时,才松开玉紫,他瞪着她,压抑着怒火说道:“这等话,姬怎能说出?姬此言若是传出,此生将与王后之位再无干系!”
辟说到这里,心中暗暗忖道:那三人也不知听到这话没有?罢了,那两个剑客是我的人,令他们缄口便是。至于那侍婢,只能先交待人看管后,再秘密处置了。
转眼,他又盯着脸蛋红通通,眼神迷茫的玉紫,想道:大王对玉姬,实是上了心了,入了味了。只要玉姬愿意,那王后之位迟早还是她的,可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才能劝服玉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