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声中,另一个少年王孙大呼小叫道:“诸君诸君!这两个月中,我等都被家中老父禁于家中,难得上到街中,何不痛快而行?”
他的声音一落,十几个少年同时应道:“然也。”“正该痛快而行!”“咄,都是那什么赵出,称什么贤公子,害得我等备受束缚!”“冲啊冲啊。”
哟喝声,大叫声中,众少年同时一甩马鞭,向前猛冲而去。只是一转眼,车水马龙的西街中,已是兵荒马乱,痛哭声混合着大笑不绝于耳。
看到众少年如此行为,连同夕女在内的众贵女,同时格格欢笑起来。
玉紫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她向一侧剑客问道:“那最前面的童子,是何家王孙?”
那剑客皱着眉头,低声回道:“是赵后族中之人。算不得王孙。到是后面几个,却是王孙。”
玉紫点了点头。这时,守在玉紫身侧的那圆脸剑客低低地喝道:“若是我家公子当政,这些人断不敢如此!”
这些剑客,跟在公子出旁边,自律惯了,也见多了世面,面对这种不可一世的王孙子弟,脸上都闪过一抹恼怒和厌恶之色。
众少年大呼小叫,有的还特意控制着马蹄撞向两侧的摊位。转眼间,整条街道中,已是桃李等物处处洒落,被马蹄撞飞了的庶民,更是有好几个翻滚在地,生死末卜。
而这时,街道中已有不少游侠儿和剑客,手按着剑鞘,满面怒色地瞪着那些少年王孙。可不知为什么,他们虽是恼怒得很,却终是不敢上前。
少年还在纵声大笑,策马狂冲,他们被禁锢了两个月的郁气,似乎要在这一刻全部发泄而出。
玉紫见那圆脸剑客如此愤怒,按在剑鞘上的手,已是青筋暴露。他磨着牙,突然之间双脚一踢马腹,便想冲过去。
就在这时,玉紫低喝道:“辟君!”
圆脸剑客辟一凛,上冲地动作一僵。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向玉紫,眸中怒火犹在。
玉紫挥了挥手,示意他近前。
辟朝着前方兀自大呼小叫的众王孙狠狠地瞪了一下,不甘不愿地靠近了玉紫。
玉紫看着他,低声说道:“君只是一剑客,如此冲上前去,又能做得什么?”
辟怔住了,转眼,他双眼一亮,压低声音欢喜地问道:“姬有善策?”他跟在玉紫身边良久,知道她很有些歪主意。
玉紫笑了笑,她示意辟再靠近一些。
靠在后面的两个剑客,看到这一情景,竟不约而同地策马移了移,隔绝了别人看向玉紫的目光。
玉紫凑近辟,低声说道:“这些人都是赵王后的人,他们胆大妄为,实是被赵王后所纵容。君若真想cha手,可把这事扩大。”顿了顿,她说道:“这街中的贤士游侠剑客,尽可为君所用。君何不如此大喝一番……”玉紫交待一清后,抬头认真地看着辟,清朗的,一字一句地说道:“此举一施,君所面临的,可能是死路!而且,当君面临死境时,妾这妇人,定会置身事外,绝不会说,此事是我所使,你可明白?”
辟压低声音,呵呵一笑。
这一笑,含着无尽的洒脱。他朝玉紫盯了一眼,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姬小看了我辟!方才我想要冲出时,便已不在乎这一颗头颅。”他说到这里,突然朝玉紫挤了挤眼,嘻嘻笑道:“姬处处皆善,就是太过惜命了。哈哈。”
声音末落,他已纵马冲了出去。
辟一冲到街中,嗖地一声站到了马背上。紧接着,他双手撑腰,扯着嗓子一声暴喝,惊得风雷滚滚,“咄——”
喝声一出,四野俱惊。
辟稳稳地站在马背上,他居高临下,怒瞪着还有胡闹乱撞的少年王孙们,嗖地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高高举向天空,怒吼道:“耻乎——我王祭于鬼神时,曾祝曰:必以民之苦为己之苦!赵氏立世数百年来,代代赵王,不敢轻贱我民,不敢侮rǔ贤士,不敢踏践苍生!咄——我真不知,这些人是谁家子孙?竟敢如此胡为?他们就不惧怕鬼神之怒,天地之威乎?”
辟振振有词,大义凛然地喝到这里,突然声音一提,纵声嘶吼道:“诸位丈夫,我,太子赵出的剑客辟也!有我等在此,岂能任由这些小人作践大王之威?有我等义士在,怎能任由这些无知小人杀戮弱小?咄——有敢为者,且随我来!大不了抛去这颗头颅!”
辟的声音一落,好几个剑客同时齐喝道:“大不了抛去这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