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姬地认知中,她还不曾遇到过不对她垂涎的男人。昨天晚上地闭门羹,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甚至可以是奇耻大rǔ。特别是那两个守门的剑客,在赶她出来后,便连正眼也不再看她,今天见了,更是头也不曾抬一下,不曾朝她瞟一眼。
这样的遭遇,让她一直饱涨的信心,一下子削去了不少。
夕女皱着眉头,温和地问道:“那个玉姬,在殿中与他嬉戏?”
“然也。”
“你可曾就此事质问过剑客们?她是姬妾,你也是姬妾,为何她可以堂而皇之地把公子的寝殿当成自己的?”
燕姬点了点头,娇怯地说道:“妾问了,他们说,玉姬本不是普通姬妾,自是应当。”
“自是应当?自是应当?”
夕女似是被这四个字给吓住了,她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
燕姬一惊,连忙扶住她,急急地说道:“娇娇,娇娇?”
夕女扶着燕姬的手臂站稳身子,同时,她朝侧对着自己的十九盯了一眼。刚才她站立不稳时,十九手一伸便可扶住她,可她不但没有扶,反而还侧转身,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
夕女右手扶上一边的樟树,尖利的指甲在粗糙的树皮上,“滋”地一声,拉出一条细细的印痕来!她喃喃地说道:“自是应当?玉姬一个妇人,不知都做了什么事,竟然让那些堂堂丈夫,都认为她的所作所为自是应当?”
她说到这里,右手抚上胸口,喘息起来。那娴静优雅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不安。
在燕姬和十九眼中,夕女一直是沉稳的,优雅的,行事果断,手段高超的,她们什么时候见过,她居然会有如此失态地表现?一时之间,十才也顾不得恼怒了,侧过眼,诧异地朝她瞟来。
燕姬更是咬着唇,不安地问道:“娇娇,这玉姬,甚难对付么?”
夕女在燕姬地扶持下,慢慢坐到石几上。
她盯着前方,半晌后,向燕姬吩咐道:“这两日,你稍安勿躁,侯我指令。”
燕姬弱弱地应道:“诺。”
玉紫远远地便看到三女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她扶着一株柳树,静静地望了一阵后,转身离去。
她漫无目的地在府中走动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玉紫停下了脚步。
两个侍婢来到她身后,她们朝着玉紫盈盈一福,脆声道:“玉姬。”
这两个侍婢,是公子出指派来服侍玉紫的。
玉紫低声应道:“不必多礼。”
她看向两女,只是一眼,她便诧异地问道:“何郁郁不欢?”这两个侍婢,都苦着一张脸,看她的表情,是欲言又止。
一直以来,玉紫的心思都放在大事上,还真没有注意过这两女。此刻她对上两个侍婢关心而不安的神情,大是不解。
两侍婢低着头,讷讷着不知如何回答她的模样。
“噫!是了,你们是我的侍婢,恐我失宠于夫主?”
“然。”
“然也。”
玉紫点了点头,叹道:“我竟是忘了你们。”因为对公子出的手段太过忌惮,一直以来,玉紫是想也没想过,要利用笼络他府中的人。
玉紫笑了笑,转过身去,她看着碧水荡漾的湖面,低声说道:“我有一事交付你们。”
“不敢。”
“事情很简单,你们平素与人交谈时,多赞赞燕姬,话中多拿赵王后与她相比。便如,燕姬有赵王后那么美,她与王后,可以说是我赵国的两大绝代佳人。便说,燕姬风姿楚楚,那欲说还休,欲泣不泣的动人模样,与赵王后初来邯郸时更是相似。记住,无论是对着侍婢剑客,贤士庶民,都可以多加撒播。”
她说到这里,转头盯向两女,温柔笑道:“我的话,你们可记着了?”
“然。”
“此事易为。”
是啊,这事是容易办。
玉紫微微一笑,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顺手抛给两婢,温柔地说道:“这里面有四百枚布币,你们共分之。切记,无论我说了何话,不可泄之。上面诸言,更与我无关,明白否?”事实上,玉紫后面的吩咐,纯是多余,在这个时代,做侍婢的,还真不敢随意泄露主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两侍婢欢喜地接过这一袋赵地流行的平首布币,连声应是。她们看向玉紫的眼神中,已在平素的畏惧中,添了一份亲近。如她们这样的身份,是没有工资发的,历来跟随的主子,也没打赏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