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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好事多磨(7)

闵先生坐了下来,把手中的书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会,很认真地道:“穆清,关于前两天我们讨论的那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话,我仔细想过了,虽然有些道理,但却不可行。常言说的好,‘治国如烹小鲜’,如果照你所说,岂不是要把如今的官学和私学全部重新设置……”

这句话,本来就是颇受争议,而且他涉及到了封建王朝统治的制度问题,根本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的,也不是一时半会人们能接受的……沈穆清那天也不过是有感而发,并无意和闵先生继续争论下去,可闵先生却好象被沈穆清那句“想在国富民强,就需要普及基础教育”的说话给迷住了似的,根本不顾沈穆清的感受,拉着她继续着这个话题。不过,和两天前不同,这次是闵先生说,沈穆清听……

落梅只是垂手立在沈穆清身边,在她需要的时候帮着磨墨铺纸,而锦绣则象花蝴蝶似的,不时给进进出出的,一会给闵先生上茶水,一会儿收拾着西间的书藉。

一个半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闵先生笑着起身道:“三人行,必有吾师。夫子诚不欺我也!”

沈穆清谦虚道:“是先生胸襟博大,允许穆清这样的胡言乱语。”

闵先生却很遗憾地摇头:“可惜了……这样好的资质……”说完,到底是不死心,犹豫了片刻,拿了一本白居易的诗集给沈穆清:“抽空把这全背了吧。”

沈穆清抿嘴一笑,接了过去。

闵先生知道自己的这个学生。说不说在你,做不做在她。看这样子,虽然接了书,只怕不会认真地去读。

他叹气而去。

沈穆清去了母亲住的朝熙堂。

******

沈箴很忙,闲暇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有的时候还要去陈姨娘那里,给留李氏的时候也就所剩无几了。虽然家里仆妇众多,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但每次沈穆清望着陈姨娘那张洋溢着青春光彩的脸,就为李氏委屈,心里都会隐隐作痛。可不满又如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是谁一人之力能改变的……她只好尽量地陪着李氏。听李氏说说话,宣泄一下寂寞的情绪;或者听李氏说说旧事,在回忆中寻找一些甜蜜的往事;或者是装疯卖傻地表现一番,逗李氏开开心……在这种共为女性的同病相怜中,沈穆清渐渐对李氏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从开始的尽子女的责任到了现在如拜会朋友似的愉悦。

走在甬道上的时候,她们遇见了汪妈妈。

汪妈妈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有点严峻,身后跟着几个平常在汪妈妈身边服侍的媳妇丫鬟,簇拥两个面生的女子。这两个女子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穿着件白色对襟立领绫衫,湖色净面妆花窄袖褙子,白色碾绢纱挑线裙,除了鬓角cha着三根一点油的银簪,通身上下没有其他佩饰。另一个是个妇人,三十出头的样子,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个纂,鬃角戴着朵缥色绢花,穿着白色的对襟立领绸衫,白色双绉挑线裙子,外面罩了件靓蓝色锦绸比甲。

沈府也常有各府的女眷或是管事的妈妈们来来往往,却没有谁是这样一副打扮的——一来天气已经转凉了,穿得太单薄了些,二来即然来见客,这颜色也太素净了些。

沈穆清不由好奇地望了一眼。

汪妈妈那边却已看见了沈穆清,她忙屈膝行礼,笑眯眯地道:“姑娘下学了!”

沈穆清朝着汪妈妈笑着点了点头,那穿湖色窄袖褙子的小姑娘已盈盈屈膝:“这位就是寄姐吧!我是你太仓二叔家的四堂姐沈月溶。”

太仓二叔家的四堂姐沈月溶?谁啊?

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听说过太仓还有个二叔的。

沈穆清茫然地朝汪妈妈望去。

汪妈妈对着沈穆清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四姑娘和我们不大走动,亲戚间都疏远了。

沈月溶脸上一红。

沈穆清却听出点意思来,知道这沈月溶和自己的确是亲戚,就很客气地屈身福了福,笑道:“我年纪小,家里的事不大懂,姐姐可别恼我!”

沈月溶忙堆起一个笑容,给沈穆清还了一个礼,沈穆清身后的落梅和锦绣给沈月溶行礼,沈月溶身边跟着的那个妇人又给沈穆清行礼,你来我去的,好一会才重新站定。

沈穆清笑道:“姐姐什么时候来的?可见了太太?”

沈月溶笑道:“刚到,正要去见太太。”

“那赶情好!”沈穆清笑道,“我也要去太太那里,正好一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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