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夫人露出明了的目光:“你的意思是让你公公原职调任?”
沈穆清忙点头:“原职即可。至于调任,他老人家现在的地方就不差,再到富庶之地,只怕又有纷争。”
既然政绩年年都被评‘优’,又不想升迁,不想调任富庶之地,只想在原职上继任……这对闵先生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闵夫人思忖着,笑容里却有了几分揶揄:“恐怕不仅仅是怕萧飒太出风头吧?”
沈穆清听着心中一惊,脸上却并不露出半分,笑道:“师母的意思是……”
闵夫人笑容里就有几份了解:“把你正经的婆婆支走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婆婆和你住着,即全了孝顺的名份,又少了拘谨。”说着,她朝着沈穆清眨了眨眼睛,眼底有几份讥讽,“我说的可对。”
看样子,闵夫人现在自认为不用看人眼色的,所以不该说的话都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沈穆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她的讥讽视而不见,而是有些娇嗔地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师母的眼睛!”
闵夫人有些得意地笑起来:“你放心。凭着我们两家的交情,别说是原职留用了,就是升个一两阶,或是调到江南的州府,你家闵先生也会尽力帮忙的。”
“多谢师母!”沈穆清喜滋滋地向闵夫人道谢。
丫鬟婆子已在外间摆好了饭菜,两人亲亲热热地坐下来吃饭,闵夫人还特意喊了锦绣来服侍:“……她以前是你身边的人,来跟你请个安,也是应当的!”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沈穆清的怅然在心里。若无其事地受了锦绣的礼,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锦绣用帕子包了筷子递给沈穆清,服侍她们吃饭。
她笑了笑,安安静静地开始吃饭。
饭吃到一半,闵先生回来了。听说沈穆清来了,他特意赶到了她们吃饭的地方。
一番请安、让桌的喧闹后,闵先生含笑不语地打量着沈穆清,好像突然发现了沈穆清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
闵夫人在一旁看着,不由轻轻地“咳”了一声。
沈穆清也见闵先生态度奇怪,心里暗暗打鼓。
“穆清,我刚从乾清宫回来。”闵先生眼角眉梢带着笑,“萧飒集甘肃兵力,从四川出兵,歼灭了九万元蒙人,生擒了元蒙可汗末果。穆清,萧飒立了不世之功!”
沈穆清耳朵里嗡嗡直响,半响才明白闵先生说了些什么。
萧飒,打了一场大仗……
她不由喃喃自语:“他信里什么也没有跟我说!”
闵先生大笑起来:“穆清,这是军机要事,他怎么会跟你说。”
“这样说来,萧飒要加官进爵了!”闵夫人在一旁幽幽地道,“穆清,你真是好眼光,找了萧飒!”
闵先生笑着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道:“我们家穆清嫁给萧飒难道委屈了他不成?想当年,要不是沈老爷,萧飒又怎能从八河脱险……”
“那件事,都是几位大人帮忙。”沈穆清忙谦虚道,“要不是有几位大人,哪有他今天啊!”
“呵呵呵,”闵先生笑起来,“我们一家人,这些官面上的话就不要说了。今天我也高兴,正好你在这里,陪着我喝两杯。好久没有这样扬眉吐气了。你不知道,萧飒这胜仗一打,我们在庙堂上的局面就全变了,别说是我了,就是皇上,也高兴的不得了。直嚷着萧飒是他的福将……”
闵先生唠叨着,闵夫人已亲自斟了三杯金华酒,一杯给了闵先生,一杯给了沈穆清,自己端了一杯:“既然是这样的大喜事,真要好好的庆祝庆祝。”
大家端酒各自一饮而尽。
闵先生这才道:“穆清,你这个时候来我家,可是有什么事?”
沈穆清还没有开口,闵夫人已抢先把她的来意说了:“……我也觉得穆清这主意好。免得每天在婆婆面前立规矩,自己不自在。”
闵先生就蹙了蹙眉,轻声道:“你是长辈,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闵夫人羞惭的满脸通红,沈穆清忙开口给闵夫人解围:“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相公现在风头大健……”
闵先生微微点头,正色道:“我听了一些传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萧飒的生父宠妾灭妻,以至于萧飒的生母无立足之地,跑到你们这里来了……可有此事?”
沈穆清不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