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点头:“总归是女人吃亏些。”
“嗯!”沈穆清点头,“我看看情况再说。”
“那你快去吧!”大太太神色间有几分倦意,“我也歇歇。”
沈穆清服侍大太太躺下,这才出了门。
明霞立刻凑了过来:“通源盛的人我暂时安排他在后罩房的耳房边,实际上是郑三爷让我找您——他在垂花门前等你呢!”
“我知道了!”沈穆清应着,去了垂花门。
郑三爷一见她句朝前走,在垂花门的大槐树下站定。
“是不是茶秀那娘们来了!”他的神色有些阴沉,沈穆清心里一悸,反而不敢说真话了。含含糊糊地道:“您可知道那个萧山,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怕萧成会找到萧飒那里去。”
“他好意思找萧飒。”郑三爷脸上有讥讽之色。
沈穆清想到了萧成……虽然她不是很了解这个人,但萧成能成为泉州首富,又能与是嫡子的萧家老五相好,本身就说明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要是我,就会去试试!”她很担心,“萧飒与萧成几兄弟本就不相熟,我怕萧成利用这点,说萧山是冤枉的,让萧飒出面帮着打点打点……萧飒这人您是知道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我们现在又在风口浪尖上,有个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说别的,就是御史的口水也能把他给淹死。三爷,您给出出主意吧!”
郑三爷想了想,道:“萧山这崽子,江湖人称‘怜花公子’,除了有些不知道轻重,其他倒没什么。”说着,又冷冷地笑了笑,“姐夫一向喜欢这个风流倜傥的儿子,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是漕帮帮主的位置没他的份了。也不怪他心里着急上火。”
沈穆清又想到了萧成喊茶秀的那一声“娘”……不怪萧飒不愿意见到萧诏。
“所以我咽不下这口气。”郑三爷眉眼带霜,“郑家别的房头我不知道,但我们这房,家资都是姐姐赚下的,就是分萧飒一份也不为过。可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他处事,实在是不公平。”
两人正说着,有小丫鬟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她一看见沈穆清,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奶奶,不好了,不好了,花厅撞死人了。”
沈穆清愕然。
郑三爷大喝一声:“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说清楚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丫鬟被郑三爷这么一吼,吓得不敢哭了,怔忪了片刻,才磕磕巴巴地道:“大老爷和萧爷说着说着,就发起脾气来。和萧爷一起来的那妇人就一头撞在了柱子上。英纷姐姐已差了人去请大夫,然给我来找奶奶,请奶奶去看看。”
郑三爷就骂了一句粗话:“……要撞,让她到临城萧家的祠堂去撞。到这里闹事,她存的是什么心?”
话是这样说,但出了这样的事,沈穆清还真怕茶秀在自己家里出事——一来是晦气,而来时闹到顺天府,丢脸的还是萧飒!
她忙喊了明霞来,吩咐她:“这件事不能让大太太知道了!”又请郑三爷:“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是晚辈,还请三爷帮我壮壮胆。”
“你不说我也要帮你们出这个头的!”郑三爷知道这件事不能闹大,“走,我们去花厅。我倒要看看,她陆茶秀又要唱哪一出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左右为难
沈穆清和郑三爷赶到花厅里,花厅的情况有点混乱。
服侍的丫鬟们个个脸色苍白避到了院子的大树下,花厅只有萧诏和萧成母子。
萧诏跪抱着茶秀的上半身,茶秀双眼紧闭,软软地依在他怀里,萧成则蹲在一旁用汗巾按着母亲的额头——白色的汗巾上浸出淡淡的红色,而且还有继续洇开的样子。
看见沈穆清和郑三爷,萧诏苦笑了一下,没有做声。
“姐夫,这可是南薰坊,是皇上赐给萧飒的宅院。”郑三爷脚没迈进门槛话出了口,“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让萧飒的脸往哪里搁。万一惹上了御史,那就更麻烦了。姐夫,你也是走江湖的人,怎么搞成了这副局面。”
萧诏欲言又止,萧成则低头望着母亲,一声不吭,好像没有听见郑三爷说话似的。
父母之间的战争,通常受罚的都是孩子。
沈穆清走过来,蹲下身来,低声问萧成:“陆姨娘她怎样了?”
萧成抬头看沈穆清一眼。
沈穆清怔住。
他的表情木木的,原来炯炯有神的目光此刻如一潭死水,幽深、寂静,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