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眼里就有了几分警戒。
庞德宝却是无所谓的态度,和周秉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沈穆清让英纷送了庞德宝出门,问了周秉查账的情况。
“……也不完全是贪了,陈公子接手的时候,正是老爷遇难的时候,一些费用比以前增加了不少。”周秉很公正评论查账的结果,“……加上陈公子不善经营,生意比以前差了很多……当然,也有些银子的开支很不合理。”
所谓的“开支不合理”,就是被陈家兄弟装到自己口袋里了吧!
沈穆清淡淡地一笑,道:“等会就照实跟陈姨娘说。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回去好的歇上几天,我再给你安排差事。”
周秉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却并不急着走,而是犹豫道:“姑奶奶,我,我还是想回一文茶铺去。”
是看道庞德宝,以为自己想换个大装柜吧!
沈穆清笑道:“庞德宝只是来帮忙的。你就安心歇几天,再去一文茶铺也不迟。”
周秉笑道:“做丝绸铺子我是老本行,做茶铺我是外行。这次去了一趟江南,这才感觉道年纪不扰人了。姑奶奶,我道到茶铺里做个伙计也可以啊…….”
这个周秉,就是花花肠子多。
沈穆清索性把话挑开了说:“你是怕我把你给陈姨娘用吧?”
周秉陪这笑脸:“姑奶奶是水晶心肠!”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整这些。”陈穆清表情淡淡的,“就是去江南,也死开春以后的事了。趁着庞德宝过来帮忙,你用心点,好好跟他学学。这可是终身受用的本领。”
周秉唯唯诺诺地应了。
“不过,如果陈姨娘那边真的要你去帮忙,你自己可以不去,但徒弟是要带一个出来的。你也趁着这机会好好想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周秉眼珠子一转:“姑奶奶放心,我选人,必定有能担当,又人您放心的。”
他大概以为自己要趁机这个机会把陈姨娘给架空了…….
沈穆清也懒得解释,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端了茶。
第二天,陈姨娘果然来找沈穆清,想让沈穆清把周秉给自己用。
沈穆清既没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眼看着要过年了,等过了年再说。
陈姨娘有些失望地走了。
后来竟然吹了枕边风,让沈蔵出面帮着说情。
陈蔵不由叹了一口气:“要是庞德宝能留下来不走,周秉再去帮你陈姨娘,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了!”
沈穆清知道他还是在遗憾自己和萧飒的事,只得笑的安慰她:“遇事哪能总指望别人!”
沈蔵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静姝什么时候来?”
沈穆清配合着沈蔵转了话题:“说是正月初六就启程,二月上旬应该可以到了。”
“她有士大夫脾气,你把靠花园的绿萝院收拾出来给她落脚,屋里的幔帐,甲板帘子,窗纱都要换一换……”
“您就放心吧!”沈穆清笑道,“我曾经和她待过一段时间,她的脾性,我也略略知道一些。已让人屋子重新粉了,雪洞似的,多余的家具都般了出去,就留了一个前期的填漆c黄,一张花梨木的大画案,两把太师椅…….”
两人说着,沈蔵再也没有提周秉的事,沈穆清却开始精心为陈姨娘挑选一个合格的人。
……
转眼间,到了腊月节。
沈穆清亲自下厨熬了腊八粥,听雨轩不分尊卑,大家用圆桌围了好好地热闹了一番。
到了晚上,庞德宝领了一个提着西红柿毡包的妇女来给沈穆清请安。
“七少爷的年节礼已经送到账房,郑妈妈是专来给您请安问好的!”
听说那妇姓郑,沈穆清不由仔细大量起那妇人来。
三十七、八、的样子,乌黑的头发疏到脑后,结结实实的绾成了一个圆髻,皮肤白净,神态肃穆,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
沈穆清客气地请那位郑妈妈坐下来喝茶。
郑妈妈道了谢,然后恭恭敬敬地给沈穆清行了大礼,这才半坐了一旁的锦杌上。
“姑奶奶,我们家少爷特意让我来给问安。”她笑着开口,“还让我带了些东西给姑奶奶。”说着,从毡包里掏出一个黑漆描金匣子递给一旁的英纷。
英纷忙收了。
“有劳妈妈了!”沈穆清和她寒暄着。
英纷拿了一个水红色的荷包出来递给郑妈妈。
郑妈妈忙起身接过荷包,谢了沈穆清的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