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予之脚步微顿,微微侧首朝凌子岳和楼小舞颌首,除此之外没有露出丝毫情绪,仿佛根本没有认出凌子岳。
实际上这里无人和魏予之有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因为各自的立场不同而有点排斥罢了,其中李擎之最为抵触,不待魏予之走远便向楚定江道,“大人!为神医为何要救一个叛贼,还把他带到岛上来!”
不是疑问,而是不满。
楚定江道,“此人为辽国效力是有苦衷,他若能看开,于大宋来说是却是名难得的人才。”
“可……”
楚定江未容他说话,“就看新帝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毕竟曾是辽国皇帝手下的肱骨之臣。
若说这放在战国根本不叫事儿,哪个谋士不是东家串串西家溜溜,良禽择木而栖,在做出选择之前先考量一番很正常。现在死板多了!楚定江腹诽。
他不会把所有罪过归到儒家,战国时哪个一个流派拉出来作为全天下的制度都能找出一大堆问题,在太平之世,儒家合大道所以兴盛至今,这时势洪流的选择。
“定江,圣上请你回去,你如何打算?”盛长缨问道。
这封信不能等闲视之,摆在楚定江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乖乖回去受命,二是准备好亡命天涯。
楚定江想,自己之所以退下来,除了看清一些事情之外,大概还因为不太能接受这个君权至上的年代吧,“自由惯了,不喜战战兢兢的朝人屈膝,指不准那天憋不住就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了。这点还是春秋战国好。”
朱翩跹捧着肚子哼唧,“那可不,做买卖的多了,大家伙自然卯足劲经营,对伙计好点,伙计招呼客人才带劲,不老想着往别家跑。若只剩下一家做这样生意,谁还管那些!”
“话俗理不俗。”楚定江道。
朱翩跹见盛长缨也点头,不禁拧了他一下,“谁俗?”
“我俗,我俗,我这辈子做过最不俗的事就是娶了娘子。”盛长缨原先说点调情奉承的话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发现朱翩跹特别吃这套,现在是张口就来,每句不带重样的。
楚定江叹为观止,心里就有了点琢磨。
揣着心事回到屋里。
安久正在拿莫思归配的药喂大久,她蹲在椅子上,手里捏着药丸,大久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仰着脑袋张着血盆大口等投喂。
安久瞄了一下,扬手一丢。
药丸准确无误的顺着大久的嗓子眼掉了进去。
“嗷!”大久弹跳起来。
嗷嗷嗷,它错过了什么?错过了什么!嘴巴里还有一点点残余的药味,可是一点都没有慡到!
抓狂了一阵子,想起来安久手里还有,连忙又乖乖趴下仰头张嘴,虎眼里头一次迸发闪亮精明的光芒,它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捉到。一!定!要!捉!到!
安久发觉楚定江进来,起先没太在意,但见他欲言又止,似乎有重要的话要说,于是把一把药丸一股脑倒进大久嘴里。
幸福来得太突然,大久出于吃货的本能,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便开始大口咀嚼,待那些药顺着喉咙化作暖流进肚子里,懵虎才来得及想要留一点细细品尝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退休
连番的打击,让大久一动不动,懵懵的盯着爪子前面的地板。
楚定江掏帕子递给安久。
她接过,拭了拭手,“想说什么?”
楚定江说情话的风格与盛长缨不同,想了半晌才确定走“忆苦思甜”路线,于是拉住安久的手,诚恳的说了一句开场白,“阿久,这辈子能遇见你真好。”
或许是因为气氛没有酝酿起来,安久怔了一下,不知作何反应。
楚定江本想说“愿能相伴一生”之类,但仔细一想,现在说这句话太突兀,显得很酸,于是直接进入正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时楚定江没想捉活的,没有伤害安久的意思,而她却是招招狠绝。安久点头,“嗯,你来抓我,被我捅了一刀。”
“这不是重点。”楚定江忽略这句煞风景的话,“初见你便令我很吃惊,明明没有内力,却能够对阵化境不落下风,这样的奇特、优秀,令人忍不住探究。”
“我知道。”安久压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谦虚这两个字。
楚定江无奈,觉得这件事说不下去了,就继续道,“后来梅花里出事,我把你带出来。你听说了梅氏灭族,不惊不闹……”
“我记得。”安久点头,“后来我憋足劲跟你打了一架,痛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