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眨眨眼睛,“我还以为是布来德彼特呢……”她说着推开未少昀的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却还是没能分清哪边才是回听雨轩的路,随便选了个方向,没走上两步,便被一股大力拉回,人已被压到一旁的假山上,动弹不得。
“布皮特是谁?”未少昀捏着赫连容的下巴咬牙切齿,根本也不给赫连容回答的机会,低头重新封住那两片柔软的唇瓣。赫连容的双唇被他吮得生疼,呻吟着挣扎,却被未少昀抱住脑袋咬她的耳朵,刻意吹进耳中的气息让赫连容缩紧了身子,忍受着粟米激起的战栗感,避无可避地呜咽着,像一只被人欺负的小猫。
后来呢?赫连容记不起来了,倚在c黄边头痛欲裂。事实上她连前因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她被未少昀一直欺负,欺负到死。
“可恶啊!”赫连容呻吟一声,揉了揉额角,昨天喝的到底是什么酒?后劲那么大?看了看c黄上,幸亏只有她一个人,衣裳也算齐整,不然她现在可以去跳河了。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动静,碧柳从门外小心地探进头来,见赫连容坐在c黄边,大松了口气,忙推门而入,急急地指挥着丫头给赫连容梳洗。
赫连容又倒回c黄上,“我还得再睡会……”
碧柳把她拉起来,一边帮她穿鞋一边急道:“老夫人让少奶奶过去呢。”
赫连容又揉揉脑袋,“说什么事了吗?”
碧柳摇摇头,张罗着给赫连容找衣裳,又吩咐丫头趁着赫连容洗脸的时候拆着昨天没来得及打散的发髻。
赫连容失笑,“也不用这么急吧?”
“少奶奶,你看外边都什么时辰了,老夫人派人来催了好几次。”
赫连容这才发现自己一觉睡到日上三杆,“有急事怎么不叫我起来?”
“那也得叫得起来才行。”或许是急躁让碧柳变得不再小心翼翼,说话显得随便了些,帮赫连容换了件衣裳,又让她坐下梳头,忙活了半天,“行了。”
比起碧柳的焦急,赫连容倒显得不紧不慢的,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老太太找她的理由,除了吃晚饭根本都不说话的双方,会有什么急事?
不过想来是有急事的,赫连容一只脚刚迈出听雨轩院门,便见老夫人在丫头的掺扶下黑着脸出现在她面前。赫连容的脚还跨在门槛上,老太太已擦过她进了院子,径自走向堂屋。赫连容揉了揉还有些发浑的脑袋,无奈地转身跟上。看这脸色,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老夫人身子坐定,开口便斥道:“你看看自己,哪有一丝为人妻子的自觉?我原念着你从西越而来,于云夏规矩不适,并未多加苛责,想不到你居然变本加厉起来!有事也要我这个做奶奶的赶着来见你!”
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啊。赫连容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老夫人不会专程赶着来教训自己的吧?况且自己哪里是不想见她,分明是宿醉捣乱,再看看老夫人,昨天似乎也喝了不少,现在却精神奕奕的,着实让人称奇。
不过现在提宿醉这事估计老太太有一百句斥责在等着,没理由自己朝枪口上撞,赫连容就不申辩,主动问道:“奶奶来找我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老夫人瞪着赫连容,半晌才收回目光,“祠堂的事少昀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进行?”
赫连容一愣,这事怎么问到她的头上了?
老夫人等了一会没听到答案,脸色更沉,“修缮祠堂不是小事,不能等闲视之,更不能糊弄了事。我看着少昀的心思都在张罗酒楼那边,对祠堂的事不太上心,你得劝着他,祠堂那是供奉祖先的地方,修缮得力,自得祖先庇佑。那酒楼有银子就能开,什么时候弄不成?眼下还得把精力放到祠堂上来。”
赫连容讪笑一下,这老太太真会找便宜劳动力,不愿意自己去和未少昀纠缠,就派她去当说客。不过她只管答应下来,反正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你说你的,我做我做,应你一声也没有什么损失。
老夫人似乎看出了赫连容的敷衍态度,哼了一声,“你不用糊弄我,有些道理你应该明白,你和少昀是两口子,少昀好就是你好,总这么拧着,哪天才能过上舒心日子?”
赫连容沉默不语,老夫人这才满意了些,“修祠堂的差事是我给少昀揽下的,你们得给我长脸才是,你要多劝少昀,他自己能做好的事,不必让无谓的人去掺和,凡事亲力亲为才显得虔诚。再告诉少昀,如果祠堂里有事,只管来找我商量,我会帮他的,你也多盯着府里的动静,隔三差五的多去我那走走,我那不是老虎洞,吃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