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那芳院的后门,僻静无人。你喊也无用的。你没武功,你觉得你能从我手里跑掉?”
不弃的身体慢慢地往后退,直退到马车后壁再无可退。马车车厢很深,她抱着双膝缩坐着在最里面,哀求的望着她道:“你别逼我。”
柳青芜冷笑,躬身钻进车厢。马车再宽大,也不可能让人在里面站着的。她伸手去拉不弃,细声细气地说道:“别怕,以东方炻的能耐,这里的老板最多能藏你两天。东方炻一定会找到你。你不会一辈子呆在里面的。只是今晚上有七八个老兵罢了。”
不弃越听越气。她轻叹了口气,一咬牙,装在手臂上的短弩疾射而出。
车内空间有献努柳青芜躲避不及大叫了声,胸口大腿与手臂上扎进了三枝弩箭。不弃扯起马车上的靠枕狠狠的砸向她。听到柳青芜没有动静,她连滚带爬的出了车厢。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斩断辔头,骑上马一马捅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带着她疯了似的奔出巷子。
龙门山她射出过一只弩箭,当时天黑,她不到发出惨叫声的那个山匪。今天是大白天,她看得清清楚楚,柳青芜浑身是血,苍白着脸倒在她脚下。
“我杀人了,杀人了。”不弃听到额头血管突突的跳动声。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怕得厉害。虽然一个劲告诉自己这个时代不一样。她还是害怕。
马在街上横冲直撞,她骑术本来就一般,手软得几乎握不住缰绳。
耳旁突然听到一声孩子啼哭。不弃这才反应过来,大喊道:“马惊了,让开让开!”
她用力的勒紧缰绳,马前蹄扬起,将她摔飞了出去。
不弃尖叫了声,看到街边人群中冲出来一人接住了她。那人把她推到一旁。
敏捷的跃起抱住马脖子猛得将马掀翻摁倒在地。他的双腿压住马身,挥拳对准马脖子一阵狠打。那马吃痛的挣扎,蹄子在地上乱刨,渐渐的没有了声息。
那人松开马,像展示臂力似的扬起双手。四周人群响起阵欢呼声。
不弃愣愣的看着这个人。
打马的那个人穿着开花的棉袄,围着破烂的布围巾。皮肤像得了黄胆病似的呈姜黄色,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他没有眉毛,额发剃了一半,左额到脸颊处有块狰狞地的刺青图案。棕色的头发沾满了沙土,杂乱的编着几根小辫子。脖子上还戴着串西胡人喜欢戴的骨饰。
不弃小腹突然传来一股绞痛,她脸色变白,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喊了声:“这位大哥,谢谢你啊。”
那人转过身,挠了挠脑袋,指着那匹死马,拍了拍肚皮。
“你要马肉吃?”不弃试探的问道。
那人露出极憨厚的笑容嘿嘿笑了。
不弃被他憨厚的笑容打动,觉得他看上去虽然难看,却不是个坏人。她问道:“你知道四海钱庄吗?你送我去四海钱庄,我还能给你银子。”
那人又指了指马。不弃点了点头。那人喉间像是被撕裂了个口子,发出短促奇怪的欢呼声。
他从腰间摸出一刀剔骨短刀,在大街上卖力的卸着马腿。他的手法甚是熟络,不多会儿,就卸下一条腿来。他用马身向旁边一位摊主换了条结实的麻索,拴了马推在了肩上。对不弃笑了笑,指了指前方,示意她跟着他。
不弃正要说话,听到有人喊她。回头一看,一条青碧色的身影落在了身前。
“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东方炻瞟到地上那匹少了马腿的马,握住了不弃的手。触手如冰,东方炻解下披风将不弃拢进怀里道,“冻着了?咱们这就回去。”
他抱起她跃上马。不弃这时才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浑身散了架似的痛。她想起柳青芜来,生生打了个激灵道:“我,我刚才杀……柳青芜,我杀了柳青芜!在群芳院的后门巷子里。”
东方炻见她脸色发白,青黛的眉心拢成了一个小皱褡努显然痛得厉害。他抱了她上马对黑凤说道:“去查!”
他抱着不弃拍马就走,从那名扛着四条马条的男子身边经过时,他啊啊的冲她喊着什么。
他的身影一晃即过,不弃肚子痛得厉害,浑身酸软地窝在东方炻怀里,恍惚的看到那个黄脸人跟着马追来。
“朱丫头,你受伤了?”
“我痛得很。”
东方炻小心地拢紧了她道:“没事的,一会儿就到了。”
他狠狠的抽了一弊努马扬蹄狂奔,踏碎了满街冰雪。
四海钱庄里乱威一团。朱寿狠狠的训看小虾,朱福安排了人出去找还没有消息。
这时,有人说钱庄外来了个奇怪的人。
小虾冲出去时吓了一跳。一个男子拎着条马腿喘着粗气在对童掌柜啊伊比划着什么。掌柜的听不明白,他操起马腿在地上画了个穿棉袄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