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赵绵泽赤红的眼,她心里一痛,却更是疯笑不止。
“为了更加逼真,取信于他,我在石头上滑伤了自己的手腕……”
她撩开了白皙的手,看了一眼那条丑陋的疤,又抬头看向赵绵泽。看着他似是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她突然痛声问,“绵泽,你很恨我吗?”
赵绵泽唇角紧抿,并不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就像从未认识过一样。
夏问秋迎上他的目光,缓缓道:“我一直害怕你知道了真相,会不要我,会痛恨我……于是我便藏着,捂着,这几年来,我没有一日能够安生睡觉,那种害怕被揭穿的恐怕,生生的扼住了我的快活……今日说出来了,我突然觉得轻松了。对的,绵泽,你娶错人了。不是我,你最开始喜欢上的那个姑娘,就不是我,一直都不是我。哈哈……你恨死我了吧?”
“恨吧,反正你也没多喜欢我了……”
“要你一直恨我,总比让你慢慢忘记我好……”
大殿内,一片静谧。
没有任何人说话,每个人都看着夏问秋。
这个女人,好像是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吧?
每个人都当她是疯子,可夏问秋自己却觉得从无一刻这般清醒,从无任何一刻,有这般自在。因为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可以说个痛快。
好一会儿,她又悠悠地道,“我从陷阱里弄走了夏楚,却没有就此放心。我害怕绵泽还是一样会喜欢上她。即便我已经做了,我就要做绝,不能再给她留下后路……”
赵绵泽突地咬紧牙齿,大步冲过去,半跪在地上,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你闭嘴吧。”
夏问秋倒在他的怀里,看着他满是恨意的眼,知他猜到了自己要说什么。可喉咙生痛,癫狂的笑意终是僵硬在脸上,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要说……陛……下……救……”
“你去死——”赵绵泽双目赤红,手腕更加用力,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上,骨节生生捏得发白,向来温雅的面上是从未有见过的扭曲狰狞。夏问秋大张着嘴巴,鼻翼拢动,嘴唇青紫一片,眼珠暴鼓着,无力的看向了洪泰帝。
“救……我……”
“绵泽,你先住手。”洪泰帝老脸黑铁。
“殿下……”夏初七也急切的拉住他,生怕他一时失手掐死了夏问秋,戏就没得唱了。可赵绵泽恨意上头,脑子“嗡嗡”作响,又如何晓得她的心思,又如何能让夏问秋继续说下去,坏了她名声?
“绵泽!朕的话你都不听了?”洪泰帝嘶吼一声,眼看劝不住了,大声喊侍卫过来,“快点,给朕拉住皇太孙,不许他冲动行事。”
“是,陛下。”几名侍卫冲了过来。
夏初七害怕被人群推到,赶紧松手退开。
“殿下……您松开。”侍卫大喊。
“属下得罪了!”
几个侍卫都是高手,动了真格,赵绵泽一人又如何能阻止得了?终于,他被人拉开架住了双臂,再也动弹不得,只是恼恨嘶吼。
“贱人,你敢!”
“绵泽……”夏问秋呛咳了几下,缓过气来。
看着赵绵泽痛恨的脸,她心里恐惧和恨意都冲到了极点。
物极,必会反。情切,必有失。
她古怪地笑着,双手撑在地板上,抬着头,呼呼喘着气道:“那天晚上,我让抱琴和弄琴把昏迷的夏楚抬到了山上那个破旧的小木屋。再让她们找我爹派了一个侍卫上去,玷污了她的身子……又安排那个侍卫,恰好赶在绵泽救我下山的时候,在路边苟且,让他撞见……”
☆、第190章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这个贱人疯了……”
看见夏问秋满脸古怪的恶意与鱼死网破的冷笑,赵绵泽咬牙恨声,转头盯住洪泰帝漠然而视的脸,“皇爷爷,她在信口雌黄,歪曲事实……”
“绵泽,你莫要激动,且听她说完。”洪泰帝面有不悦,扫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皇爷爷!”赵绵泽沉喝一声,突地一甩手。原本被两个侍卫架住的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冷不丁就挣脱了二人,抽出一名侍卫腰间的佩剑,上前便刺向跪在殿中的夏问秋。
电光火石间,侍卫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