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什么?”夏初七摸着下巴,有了兴趣。
“赌你输。”甲一斩钉截铁。
夏初七被他噎一下,脸色不好看了,转过身来,她一只手指头使劲儿戳向他的肩膀,语气恨恨地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怎么说话的你,你这个人到底会不会唠嗑了。”她一直戳,甲一就一直退,一直戳到他退无可退了,她却突地收手,笑嘻嘻地扬眉道,“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我们便赌一赌。赌多少银子?”
“也是一百两。”
“输赢都一百两?”
“是!”
“去!刚表扬了你,你就没诚意了。”
甲一抿紧唇,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不懂么?”像是看穿了他,夏初七意态闲闲的弯着唇,低低一笑,“你想想,赵十九是一头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而我是一只纯洁天真的小绵羊。我与他打的赌,本来就不公平,能不能帮上忙,输赢都在他……你要参赌,自然应当提高赔率。”
提高赔率?看着她狡黠的眸,甲一皱紧了眉。
“你说。”
夏初七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这样……一赔三如何?”
甲一的眉头不着痕迹的跳了跳,看着她志得意满的小脸儿,萌生了退意。可想了想她纸上写的内容,他又像有了信心,不轻不重地哼一声,唇间挤出了一个字——好。
天儿见凉了,出了营房,外头便是白蒙蒙一片雾。
昨天晚上又下了雨,不知从何处拂过来的风里,夹杂着一丝丝湿润的雨雾,随风入袖,冷得夏初七哆嗦一下,抱紧了双臂。
她拿着那份计划书,大步流星地往赵樽的大帐而去。
战事初起,为了晋军全体男性同胞的身心健康着想,赵樽对自己的私生活十分节制。昨夜,他坚定地拒绝了夏初七要与他同帐而眠的请求,差人在离他帐篷不远的地方另外搭了一个小帐,供她一人使用。
赵十九的迂腐由此可见一斑。
但他越是如此,夏初七心底却越是待见他。
一个有节制、讲纪律的男人才管得住自己。
管得住自己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她低低哼着小曲,入赵樽的大帐时,并没有遭到帐外侍卫的阻拦。可大帐里头除了赵樽之外,还有晋军此次参与居庸关战线的几个将领。
“由一千五百名红刺特战队员,化为五个小队,每队三百人,设队长一名,负责小队行动。五个小队分头对居庸关几个战略要点进行不间隙偷袭……”
赵樽看见夏初七进来,没有停下吩咐任务的声音,一只手在沙盘上指点着几个居庸关的战略要点的位置,并对人员一一进行了细化,方才淡淡朝夏初七点点头,又继续道,“另,神机营派一支机动部队随行,配合先锋营与红刺特战队……”
知晓他在布置攻打居庸关的行动,夏初七垂着眸子默默走过去,在靠近帐门的下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没有打扰他。
他一条条军令在下达,在座的将领也纷纷领命称是。
“红刺的五分小队由老孟亲自指挥,亲自带队,另外再给奇袭的先锋营补充一万新入行伍的兵卒,让他们去历练历练。这些人没有战争经验,可在居庸关前提前埋伏,等关内守军冲出来,再行袭击……”
老孟与负责新兵卒的刘参将互望一眼,齐刷刷起身拱手。
“属下得令!”
赵樽又吩咐了几句,沉着脸看了帐内众人。
“诸位可有异议?”
帐内响过齐齐得声音,“回殿下,属下等无异议!”
“好!”赵樽沉声说罢,摁着案头站了起来,“诸位,南军兵力与我晋军悬殊极大,本王不说许胜不许败,只愿此役之后,诸位还活着,一起吃香喝辣。”
紧张的气氛被他一句“吃香喝辣”逗得轻松了。
众位将领哈哈大笑,胸中的郁结之气登时舒缓了不少。
“是,殿下——”
“听说昌平有家包子店不错……”
“他娘的,打了胜仗,你就图吃个包子?”
“那图个啥?”
“昌平有个妓馆,里头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几个将领肩并着肩,向赵樽辞行后,开着玩笑出去准备了。夏初七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才兴奋地冲赵樽跑过去,一边摊开手上捏得有些潮湿的纸卷,一边笑吟吟有声。
“当当当当,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