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是符号,又像是文字。
说它是文字,可夏初七从未见过。
“这……像是什么文字?”
果然,东方青玄与她的看法一致。
可是从他凝重的眉目看来,分明与她一样,也识不得究竟是什么。夏初七思量一瞬,瞥向东方青玄道,“会不会是漠北哪个部落的文字?”
东方青玄道,“这天底下的文字,纵然我不全然识得,但定然都有见识过……这一种,我没有见过。”
说大话!拼音他不也没见过?
夏初七很想反驳他,想了想,又忍了。
“我估计这上面的文字,与离开这个鬼地方有关系。但我们都不认识可怎么办?……唉!可惜赵十九不在。”
东方青玄哼哼,“他在又能如何?”
夏初七尖细的指头,一下一下抚着那些像蝌蚪一般的符号,斜眼睨着他,“他若是在,一定会有法子想出来。”
说罢她没去看东方青玄的表情,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瞧明白那些符号代表的意思,不由沮丧地耷拉下眉头,扫向东方青玄。
他在笑,一直在笑。
她紧紧抿抿唇,郁闷不已。
“我说你这个人,困在这里,也不着急?”
“我为何要着急?”东方青玄低笑一声,懒懒地拂了拂身上沾湿的中衣,走向先前他坐的石墩,拿出一张巾绢垫在底下,示意她坐过去。
“与你囚于一处,我求之不得。不出去也罢。”
夏初七没有坐过去,一扬眉,眸底掠过一抹黯色,“东方青玄,该不会是你故意的吧?”
“故意?”东方青玄挑高了眉梢。
“故意触动机关,把我给弄下来。”
“你太高估我了。”东方青玄见她不坐,又走了回来,一只白皙的手指,学着她的样子,也在那些蝌蚪符号上抚着,“我若有打开机关的本事,又何苦想那样多的法子,把晋王哄入皇陵?你想想,这般我即便得到金银财宝,还得与他分一杯羹,若是不想分他,还得与他打一架,我还常常打不过他……又怎会自找罪受?”
东方青玄不是一个肯服输的人。
当他用幽幽的语气说起“我常常打不过他”的时候,一刹那划过的委屈感,却是听得夏初七一怔,没有了讽刺他的心思。
目光沉沉的瞥向他精美的五官,她眉头一皱。
遇上赵十九,这厮属实也是倒霉。
“既生瑜,何生亮?”东方青玄一叹,进一步表态了他不平衡的状态,模样儿是说不出来的憋屈。
夏初七抿了抿唇,摇头,但笑不语。
接下来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借着照壁微弱的光线,她一直紧皱着眉,在照壁边上绕来绕去,口中念念有词,不管东方青玄说什么,就是不肯停下来,一个人琢磨着那些文字。
东方青玄忍无可忍,走过去扯扯她,不耐烦的低头发问:“这般消耗体力,你不累?”
夏初七下巴一抬,“不,这不是在消耗体力。”
“嗯?”
“我这是在消耗怒气。”
“……”
看他不解,她满不在乎地冷笑,“今日种种,都是受你逼迫,如今还不得不与你困于一窒,我若是不消耗怒气,一定会忍不住宰了你。”
“说过了,你宰不了我。”对她的态度似是毫不在意,东方青玄睨着她近乎自虐的行为,眸色一沉,猛一把将她扯过来,强行裹入怀里,回到石墩上坐了下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
夏初七身子受制于他,有些着恼。
“我怕你累死。”东方青玄把她的身子夹在两腿之间,双臂死死扼住她的上半身,把她像捆粽子似的裹在怀里,冷冷道:“你不是对晋王有信心?你不是相信他一定会来救你?难道你不知道,等待救援,保存体力更为紧要?”
他的力道很大,缠得紧紧实实。夏初七觉得身子都快要被他给拆散了。动弹不得,她的怒气也是倍值。
“滚蛋!我死我生,与你何干?”
“你若死了,他会打我。”东方青玄看着她怨气罩顶的脸蛋儿,眉头缓缓打开,唇角一掀,竟是笑了,“我打不过他,你知道的。”
又来了,又来了!
难道他发现在她面前示弱有效?
夏初七被他束缚得浑身不自在,挣扎几次挣扎不开,恶从胆边生,张开嘴巴便劈头盖脸地朝他咬去。
“呵,还真是一只小野猫。”
东方青玄戏谑着,并不还手,甚至也不躲闪,任由着她在怀里拧来拧去,嘴巴在他肩膀上咬出一个又一个的齿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