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的哼一声,她一挑眉,徐徐笑道,“大都督,我这个人从来不主动惹人,原则是上来说是一个善良美丽心胸宽广古今罕见的大好人。但是,我还真不会纵容一次次害我,还想不付出代价的人。”
东方青玄身子一僵。
很显然,他并未想到夏初七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通个中关键,把校场之事与阿木尔联系起来。
甚至于,在她面前,他也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
夜风突起,他火红的袍角飞扬,白皙的面孔上,因那么一抹阴郁或说难堪,显得复杂而尴尬。可即便这般,也丝毫无损他的容颜,仍是美得触目惊心。
这东方青玄,真就是一个妖精。
夏初七想,若东方阿木尔除了有与他一样的美貌之外,也有他这般的灵气与魅力,何愁不把赵樽迷得晕头转向?
可惜了!
夏初七不知在可惜什么,可心中大抵也能明白他的立场,兄妹血缘,实在很难真正做到置之不理。更何况,她也没有要求他置之不理的立场。
微微皱了皱眉,她便要错身而过,“既然马匹都安排好了,那我就不必cao心了。先走一步。”
她隆着肚子,脚步很缓,走得很慢。
东方青玄顿了顿,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
在她的身后,他低低一笑。
“七小姐,你真是一次次令本座刮目相看。”
“谢谢!”夏初七轻谩的一笑,“大都督也一次一次的刷新了我的下限。哦,不对,说错了,是大都督的妹妹。”
东方青玄身形一顿,妖娆的面孔被他噎得沉了沉,好一会儿才勾勒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七小姐,你是越发招本座喜欢了。”
“是吗?”夏初七缓缓一笑,停下脚步,侧身靠近他,电光火石之间,谁也不知她怎样出的手,“锁爱”上拔出的一只细小的钢针便已经抵在了东方青玄的腰上。
“这样呢,可还喜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钢针上的剧毒,可比钩吻什么的厉害多了。”夏初七笑得娇俏,“不过我心肠好,不会下钩吻那种让人一下毙命的毒药。更不会舍得让人顷刻死亡。我喜欢让人慢慢的,被毒侵身,丧失生活能力,身体腐烂,再一点一点剥离掉身为人的自尊,骄傲,让她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过,从未见过我……”
她的形容令人不寒而栗,可她的笑容却妖娆得如一朵开放在黑夜里的夜来香,带着三分调侃,三分认真,还有三分威胁……只有一分是给东方青玄的情面,美好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东方青玄,若非为你,我有一万种收拾她的法子。”
她说完,缓缓收回钢针,笑眯眯放回锁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晴岚和甲一跟了上去,走了几步,甲一突地回头看了东方青玄一眼。
那一眼,绝无半分好感。
看着越走越远的那一抹人影儿,东方青玄胸膛里的一颗心,还在剧烈的跳动。而她那一句“若非为你,我有一万种收拾她的法子”也像魔咒一般,在他的脑子里反复回响。
她待他,到底还是有情分的。
可她不会知道。若非为她,他也有一万种复仇的法子,一万种可以令她生不如死的法子。
~
乌查之宴就设在校场上。
这会子,马匹和驭夫都已准备好,不过为免扬尘沾了食物,场地离宴会有一段距离。
夏初七过去的时候,位置已经排好,围观胜负的人或坐或站,围成一圈。而身穿骑装的乌兰明珠正在等着她,脱掉了一袭温婉的宫装,她确实很有糙原女儿的风范,看上去英姿飒慡,令人忍不住称赞。
“娘娘,您的马。”
夏初七扬了扬眉,接过驭夫手里的马,抚了抚马儿的鬃毛,见它受用地转头来舔她的手,温驯乖巧。她不由微微一笑,安抚地拍了拍它,便在甲一的扶持下,动作笨拙地骑上了马鞍。
“好马!”
她赞道。似是没有看见乌兰明珠目光里的嘲意,也丝毫不以自己上鞍时的动作为耻,掌心一下一下地抚着马儿,笑得很是得意。
乌兰明珠缓缓牵唇,余光扫过不远处看不清面色的赵绵泽,以一个极为矫健优美的动作跨上马背,一抖缰绳。
“臣妾准备好了,发令吧。”
只一个上马动作,高低立显。只要长了正常脑子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位皇后娘娘除了嘴皮子工夫厉害之外,在骑术上面,与惠妃简直就不在一个段位,小巫与小巫之别。
“发令吧,等下还要吃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