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略有一些窘意。
“嗯?”他的回答,还是带着疑问。
“嗯。”她有些恼恨他的不懂和迂腐。
“嗯。”他终是领悟到她嗯声的意思。
接下来的一切,似是水到渠成。
两个原就情意甚笃的男女,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情意深浓的夜里,要把心底里早已回想过无数遍的事情再演练一次,更是合情合理。很快,她孕期娇娆的身子与他硬实如铁的身躯缠绕在了一起。当她衣裳散尽,与他毫无间隙地贴在一处时,她听见自己低低的哽咽,还有他低哑而满足的叹息。
眼前的光影,渐渐模糊,她与他紧紧相拥,似是再无fèng隙。然而,就在她正准备与他投入这快活的乐事中时,外间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咚咚!”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扰到了榻上的二人。
夏初七大口呼吸着,缠住赵樽的脖子,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帐外。
“何事?”
外面的声音还是甲一。先前为了“避嫌”离开的他,为了他俩的安全,其实并未走远。继回光返照楼之后,甲一再次无辜的听了一阵房戏,声音也是低哑不堪。
“七小姐,刚得的消息。梓月公主出事了。”
夏初七身子一僵,先前高涨的热情与激情,全部因了这一句话消退而去。想到赵梓月那一张单纯天真得近于白痴的脸,她心里的火苗仿佛随时都会从心脏燃开。
“她出什么事了?”
公主选驸马的事,赵梓月应当是晓得了。
夏初七先前便当心她,如今一听说出事,第一反应是她又玩了自杀。没有想到,却听见甲一说,“梓月公主带着丫丫逃了——”
“逃了?”
她低喃一声,迎着赵樽的目光,奇怪的默了默,犹自坐了起来,把二人交缠在一处的发丝慢慢拨开,拔高了嗓子问:“逃往哪里了,如今可有消息?”
甲一明的是告诉她,实则是在向赵樽禀报。
“情况还不清楚,属下只知这么多。”
夏初七默然了。
女人的坚强,大多都是为了孩子。像赵梓月那样养尊处优的小公主,打小就没有吃过苦,竟然会走到逃离皇城这一步,应当也是为了孩子滋生的力量。
只不过,做了妈妈的赵梓月没有闹自杀,原是值得欣慰的,可她却选择了这样的一个笨办法。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小丫头,两个都是孩子,能逃到哪里去?今后又怎样生存?
就在她思量时,赵樽已从她的身侧穿衣而起,一双微眯的黑眸里,散发着一股子冷漠的光芒,但情绪还算淡定。
“爷……”夏初七润了润唇,想要安慰他,可笑容竟是比哭还要难看,“梓月不会有事的,京师城就这么大一点。想来她也走不远,很快便会找到。”
“嗯。”
赵樽扣好玉带,侧眸过来,凝视着她,声音依旧带着情事未解的喑哑,“我先去看看,你不必起来,再睡一会,养胎要紧。”
“哦。”夏初七乖乖地躺下去,想到差一点成了的事儿,面上有些窘迫与羞涩,“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赵樽嗓音微沉,“有机会我便会来。”
夏初七撇了撇嘴巴,“那我能出去看你吗?”
他眉头一蹙,淡淡看来,“不许。”
夏初七霍地硬着脖子,像只斗鸡似的狠狠瞪住他的脸,“我偷偷的出去,还不成么?反正c黄底下有地道不是?我就算一走了之,也没有人会发现的。”
“人都盯着你,你能走到哪?”
“天下这么大,我哪都能去。”
“即使走出去,如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舌头长在人的身上,谁爱说就说去,我懒怠理会。”夏初七哼一声,笑起来:“你以为我与旁人一样,几句流言蜚语,就会一死以谢天下?”
赵樽正色望住她,良久,掌心抚上她的脸。
“阿七,再忍耐些时日。”
眼下的情况如何,夏初七心里其实是知道的。先头说要从地道里逃走,不过是基于一个孕妇的苦闷与烦躁发的狠话。她又怎会不知道,由着性子这般离去,将会连累无数的人送命,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她如何做得出来?
有生路,不能逃。
她浅浅一叹,手指攥紧他的衣袖。
“我晓得了。爷,你保重。”
他嗯一声,弯腰捞起她,紧紧搂在怀里。
“阿七,先前你写的字,爷都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