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明珠心里一窒,噤若寒蝉。
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罢了,夫君能够好好的安抚一下,即便他什么也不说,能并头听听呼吸也是好的。
可如今……
她的后背上,陡然升起一阵凉意。
~
“阿七,没事了。”
“阿七,爷在这里,不会再丢下你。”
“阿七……”
“阿七……”
豆火似的光芒,微弱地在眼前晃动。
夏初七耳朵里有人说话,可她一直处于半昏厥的状态,令她不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处于真实的环境里。她记得赵十九突然闯了进来,他吻了她,吻得狠,像是恨不得把她吃下肚去,他可恶地夺走了她的呼吸,就那般,她就不争气地昏倒在他的怀里。
可是他怎么能在这里?
这里是东宫,是楚茨殿。
“危险……赵十九……危险……”她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双拳攥紧,拼命地想要叫他离开,可喉咙却像塞住了,发不出声音来,如同梦魇,脑子清醒的,手脚却动弹不得,急得额头上满是冷汗。
“阿七……”
这个声音确实是赵十九。
除了他,旁人是不会用这样的声音唤她的。
她一直知道,赵十九对她说话的时候,与别个是不同的,好像就连音调也都不一样。他在与别人说话的时候,嗓音是平淡无波的,基本处于同一个音频。但他与她说话时,不论他是喜是怒,总会有起伏,而且会格外的性感好听。
不行,赵十九不能留在这里。
“赵十九……快离开这里……他会杀你……”
她压着嗓子又喊一声,不知是否喊了出来,只觉自己的身子被人抱在怀里,那是一个熟悉的怀抱,他宽厚的掌心轻轻顺着她的脊背,从上而下,像在哄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极有节奏,极为怜惜。
“爷,巾子来了。”
晴岚走过来,要替她擦脸。
“我来。”赵樽低着凝视着怀里的女人,接过巾子,细心地替她擦着汗,末了又放在她的额头上。想了想,见她还是不睁眼,似是不放心地道,“再不醒来,就去请太医。”
晴岚一愣,与边上的郑二宝对了一个视线。
“爷,不妥……”
“不要太医!”不等赵樽再说话,原本迷迷糊糊的夏初七就像被蜜蜂蜇了,激灵一下醒过来,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叫太医!”
她双颊酡红,目光迷离,看着面前含着喜色的双眼,又缓缓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还躺在楚茨殿药堂里的小c黄上。除她之外,药堂里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真的是赵十九。
“为何不要太医?”他淡淡地问。
梦中的惊惧与思念,在看见这张冷肃的面孔时,通通都化为了乌有。夏初七斜睨着他,想到她为了小十九做的这些事,想到她一个人可怜的身处宫中,他却要娶旁人为妻了,突地有些气上心来。
“关你何事?晋王殿下,深夜入宫与皇后私会,你可知这是杀头的罪?”
看她作上了,赵樽眉梢一扬。
“皇后准备如何治罪?小王领了便是。”
夏初七见他如此,一噎,别开身子。
“你个不要脸皮的。”
赵樽唇角微微一抽,将她别扭的身子搂在怀里,她仍是不甘心,还在拼命挣扎,他无奈的一叹,正准备哄,突听郑二宝在身边“哧哧”的发笑,身子一僵,回头递一个眼神给他和晴岚。
“你两个外头守着。”
晴岚会意,福身离开,“是,爷。”
赵樽顿了下,又道:“出去让甲一告诉张望,本王一个时辰后离开。”
“一个时辰?”夏初七抽气一声,不再挣扎了。
晴岚应了一声“是”,瞄一眼夏初七失望的脸色,没有忍住,“噗哧”一笑,与眉开眼笑的郑二宝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要往外走。可看他们如此,夏初七却恼了,揉了揉发烫的脸颊,皱着眉头。
“小蹄子,你在笑什么笑?”
“笑七小姐呀?明明舍不得爷离开,还要与爷闹别闹。一听说只有一个时辰了,脸色就变了。”晴岚看他二人历经波折终是见了面,心里替他们欢喜,戏谑时,脸上的笑容也极是灿烂。
“谁说我舍不得他?”夏初七瞥赵樽一眼,恨声一哼。
“哎呦”一声!皇帝不急,果然急死太监。郑二宝看她这般,为他俩只得一个时辰的相处焦心不已,“王妃您就不要矫情了,赶紧与咱爷叙叙话儿。奴才几个就候在外头,天大的事儿都不会来扰,您好好侍候爷,做什么都成……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