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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长扬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你和我一起等他。你迟早都要面对他,不如今夜一起解决。”蒋重的脾气,少不得随时会跑过去对着牡丹横挑鼻子竖挑眼,他今夜就要让蒋重认识到他的态度。
“你还是让我去后头好了。”牡丹低声笑道:“我怕他骂得你没面子,你下次见着我不好意思。我有心想帮你两句,实在不妥,若是不帮,我心里又难受。你若是反驳他呢,又怕他当着我的面下不来台,下次见了我更不喜欢。”她虽然不需要蒋重喜欢她,但说实在的,蒋长扬和蒋重若是为了这种事情闹腾,的确也只是让旁人看得欢喜而已,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蒋长扬闻言,轻轻一笑,松了牡丹的手,柔声道:“你去罢。我稍后来接你。”见邬三陪着牡丹往后头去了,他方轻轻出了一口气,四处环顾,选了个相对安静、却又显眼的地方静候蒋重。
才刚选定地方,就见蒋重大踏步走出来,径直走过来,四处张望了一番,饱含怒气地道:“你好大的胆子!真是鬼迷心窍了!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你休想让我……”
蒋长扬抬眼看着远处那盏散发出淡淡的粉色光芒,显得越发迷离的莲花灯,淡淡一句话就打发了他:“这是旨意。”
是旨意,谁也不能抗旨。里头那个人要他们怎样,他们就只能怎样。一想到刚才那个人特意过问了蒋长忠的事情,又单独将杜夫人留下来说话,一副就是要护着自家人的样子。蒋重一时呆住,良久,方有些难过,又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你怎么就这么傻?事到如今,你就算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蒋长扬有些想笑:“谁说我要反悔了?这样就挺好的,大家都放心。以后杜夫人也可以少cao点心,多把心思放在我那两个弟弟身上。”
蒋重听得他说这句话,更是坐实了这桩亲事就是杜夫人背着他一手促成的,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可以说。不由越发暗恨杜夫人两面三刀,表面上热心地到处为蒋长扬张罗亲事,背地里却以这样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让蒋长扬娶了个这样的妻子……敢情她的温顺贤淑都是装出来的。
忽听得蒋长扬认认真真地道:“丹娘德行温厚,柔顺淑德,这是圣上都称赞了的。若是以后有什么不好看的事情闹出来,牵扯到她,那就一定是别人的错,不是她的错。”
什么都是别人的错,何牡丹没有半点错?这是什么话?那女人难道是狐狸精转世的?把他迷成这个样子!蒋重一时之间更是气了个倒仰,指着蒋长扬只是说不出话来。
蒋长扬并不看他的脸色,朝他作了个揖,沉声道:“不知父亲何时有空?我好上门去商量一下这事。”
他今日喊这声父亲倒是喊得顺溜。蒋重大怒,正想沉了脸拿乔,说自己没空,又听蒋长扬道:“要是父亲没空也没关系,等纳吉之后,写一封通婚书,我过去拿就行了。”
他的作用仅限于写个通婚书。蒋重气得发抖,忽听杜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郎你莫担心,这事儿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们办得妥妥帖帖的。”
杜夫人此刻的样子与先前的担忧沮丧很是不同,显得容光焕发的。虽不知皇帝适才与她说了些什么,但可以想象,一定没有为难她,哪怕就是她刚刚做了这样的事情。蒋长扬半点不惊奇,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十九那日就是好日子,汾王妃会上门去提亲。其他事都不敢有劳夫人,就是明年当梁,不适宜娶亲,只怕是今年就要办了的。写通婚书之时要劳夫人替我父亲记着些,他若是忘了,提醒提醒他就行了。”
杜夫人点点头:“你是我们朱国公府的长子,这事儿自然马虎不得。你放心,我会记着。”
蒋重正兜着豆子找不到锅炒,听见他二人一唱一和,就把时间给定了,一时气得死死地瞪着杜夫人。杜夫人有些心虚,随即又挺直了腰杆,望着蒋长扬嫣然一笑:“大郎,圣上适才说,你虽不是我亲生,却不能薄待于你,亲事还是在府里办罢?”
在府里办亲事,意味着以后就要住在府里。蒋长扬挑了挑眉,淡淡地道:“不必了。我自小在边关长大,礼仪疏漏,丹娘她也是怕约束的性子,怕是会怠慢夫人,为长久计,就在曲江池别院好了。”
杜夫人也不勉强:“有几处田产,是原来就为你备下的……”这自然是假的,但皇帝既然说不能薄待,她自是要做足姿态。
“不用,就当是我孝敬祖母和父亲了。”蒋长扬半点不在意,“丹娘还在后头等我,我先告退了。”说完也不看蒋重的意思,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