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陵对上她忽闪忽闪的墨玉眼。
他长叹一声,把她拥入怀中。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他低声说道:“她有取死之道!”
。。。。。。
卫洛怔住了,这下是真的怔住了。
她有取死之道!很简单的几个字啊。原来,泾陵与她一样,也是觉得,十三公主该死!
卫洛仰头,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含着歉意地说道:“她为你妹子,我本想忍让。可她带着众贵女前来,咄咄逼我。我不知需退让到几时,便反击了。”
她说到这里,樱唇软软地印上他的颈侧,喃喃道:“休恼我。”
泾陵淡淡的声音传来,“她实有取死之道,不必在意。”
说罢,他扳起卫洛的下巴,薄唇一低,便覆在她的唇间,他含着她的樱唇,冲破她的牙关,与她的丁香小舌追逐一会后,吐出一口浊气,哑声问道:“沐浴了?”
“恩”
卫洛的脸又红了。
泾陵低低一笑,薄唇一转,含向她的下巴。
正在这时,侍婢们的声音传来,“君上,夫人,用餐了。”
“进来。”
“诺。”
这时的用餐,是每人一个榻几,各吃各的。泾陵松开卫洛,大步走到她对面的榻几上。
卫洛抬头,就着幽幽烛光看了一看她的男人,心情已是很舒畅,她低下头来,慢慢地吃起饭来。
泾陵吃饭的动作,很优雅,很从容,也很迅速。
不一会,他便放下著(筷子),轻抿了一口酒水,命令道:“备汤水!”
“诺。”
泾陵瞟了卫洛一眼,见她吃的甚慢,便站起身来,大步朝殿外走去。
不一会,卫洛听到殿外传来一阵低语声。
是庆君等人的声音,他们也过来了?不会是就十三公主之死,说些什么吧?
卫洛一凛,连忙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君上,保重身体为重。攻楚之事,请再延半年!”
这是庆君的声音。泾陵沉吟际,另一个大臣的声音也传来,“夫人新归,亦是重伤之躯,君上三思。”
泾陵沉声道:“再延半年?也可。”
“君上英明。”
几个清朗的恭维声中,庆君垂手道:“十三公主新死,”这几个字一吐,卫洛不由站了个笔直。
庆君的声音继续传来,“文适族人拒其共葬,亦不许她葬入文氏祖坟,请君上示下!”
一阵沉默。
片刻后,泾陵的声音沉沉地传来,“依例列便可。”
“诺!”
“臣等告退!”
直到众臣走得远了,卫洛才欢喜地反应过来:十三公主被她逼死了,这些大臣竟然没有一个人因此事指责。
她吐出一口浊气。
直到这时刻,一直提着心的卫洛,才真正的平静起来。一平静,她的思维也敏捷了,她也终于可以清醒地看待这件事了:十三公主在听到史官要去调查文适死因的时候自刎,分明是心虚啊。而卫洛的所作所为,在时人眼中,实是天经地义的。作为晋夫人,在怀疑臣下死因不明时,她自然有义务请史官前去调查询问,并记录于史册中。
这个时候,还没有家丑不可外传,为恶毒之事百般掩饰的习惯。时人以为,一切的事情,无论善恶,无论犯事者是贵是贱,都应该袒露在阳光下,都应该接受史官和世人的评价。
卫洛拭了一把虚伪汗,暗暗想到:来了这么多年了,还以为前世的习惯看待事情,可真是没有长进。
她心情大好,便回到榻前,把剩下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吃得大饱的卫洛,趁泾陵沐浴时,到外面转了一圈,等到小肚子消得差不多了,她才洗漱了一番,来到了寝殿中。
她一踏入寝殿,二个侍婢同时提步向她走去。
她们来到卫洛的身前,朝她盈盈一福后,一个侍婢把手中的托盘向她呈送而来,脆声道:“夫人,请更衣。”
“更衣?”卫洛瞟了一眼那托盘中的那一团紫色的,泛着淡淡荧光的衣袍,疑惑地说道,“往岁不曾有此习俗。”
另一侍婢忍着笑,轻声道:“是君上所嘱。”
“哦。”
卫洛明白了。她漫不经心地接过托盘,拿起了那衣袍。
衣袍一到手,嗖的一声,卫洛的小脸涨得通红!
这,这,这是一件薄纱!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一件薄纱做成的深衣!它上裳下裙,都是薄的透明,薄的宛如无物!
两侍婢这时低着头,齐声说道:“奴等为夫人更衣!”
说罢,她们一围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