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出事!森皱紧了眉头。
转眼间,那十几个蔡人已冲到了森面前。他们朝他行了一礼后,大声叫道:“将军,有事不妙,南方出现了晋军!”
“晋军?”
森大惊,他尖声喝道:“约有多少?”
一蔡卒哆嗦地说道:“烟尘冲天,密密麻麻,望不到边,不会少于十万。”
不会少于十万!森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他朝着这些蔡卒右手一挥,厉喝道:“一派胡言!晋人不知我等回来,怎可能会有十万军卒驻于此地?”
他扯着嗓子喝道这里时,声音一顿。他目露惊骇地等着南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遍布整个营地的喧嚣声,同时一止。所有人都看向南方,移动不动。
楚人扎营的地方,是一片比东南方向略高的平原。这时代作战喜用战车,所选的战场,便都是平原。
因地势略高,楚人根本无需站在高处,便可以看到自己的后方,楚国的方向,出现了无数的车马。
这些车马,卷起了冲天的烟尘。他们铺天盖地而来,远远看去,一个个黑衣重甲,仿佛是蚂蚁,也仿佛是黑色的海浪。
他们重重推进,沉沉而来,离楚人扎营的地方,相距不过四五里许!这,这怎么可能?
这时候,所有的楚人只想到这几个字:这怎么可能?惊骇中,森急声喝啸,“整队!整队--”
他的喝啸声急急而起,众楚人慌乱丢下手中的饭碗,着的着甲,寻的寻着武器,拉的拉马。一时之间,整个营地中都是鸡飞狗跳。这时,一个将军靠近森,双后一叉,朗声说道:“将军无需在意。晋人刻板守己,此时压进,不过是示威而已。他们必不会趁我等用饭之示攻击。”这个将军的话一出,森便重重地朝自己的脑门一拍,哈哈笑道:“是极是极。”
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冲天的烟尘中,一个个全身穿着黑甲,森严地坐在战车上的晋兵的面容,渐渐的出现在楚人的眼中。
这些晋人,面无表情,杀气弥漫。
森望着望着,突然间,他愤怒了。
他跨上了坐骑,带着几百属下,急急地向晋军驶去。
如黑浪滚滚压来的晋军,在离楚热闹仅有二里不到的地方,方才停下。这么一点距离,楚人可是排营布阵都有点困难啊。
森很是愤怒。
他带着人急驰到晋军前,森右手一指,朝着黑压压的,面无表情的晋军厉声喝道:“你等何人为将?竟敢不告而至?”
森说到这里,声音一提,愤怒之极地喝骂道:“如此逼营而近,你们晋人怎不知礼也?”
其实,森是想说,你们晋人一直习惯按礼数来,你们怎能像我们这样无耻?
森的愤怒,他身后的楚人们感同身受!他们是突然而来,给晋人不过四五日的缓冲时间。这短短时间,晋人怎么可能防备得了?可是晋人不但防备了,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是一个足有十数万甲士,全副武装,纪律森严的军队。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晋人早就在此处设下埋伏,他们早有突然攻击楚人的打算!
森的愤怒,对面的晋人层层翻滚,如浪水一般向两侧退出。
一辆战车缓缓走出。
这战车漆成黑色,战车上,一个三十来岁的晋将站了起来。
这晋军把手中的戟朝空中举了举,向着楚人致了一礼后,开口了。
他声音沉沉的传来,“我等乃太子泾陵旗下!”
这话一出,森瞬时脸白如纸!晋太子泾陵旗下?那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绝世悍卒啊!
那晋军声音一提,纵声暴喝,“太子使晋之日,曾向我等有言:楚人睚眦必报,重欺诈之道而无信义,他们见我入楚,必会捕之!你等可陈兵于境,若楚人敢入晋地相欺,可尽诛之!”
晋将说到这里,略顿了顿后,冷冷续道:“果然如太子所料!楚人,我们已等候多时了!你们不告不表,擅入我晋地!你们无信无礼,以欺诈为业!我太子可不是仁懦之人,此刻,请将军整甲备战吧——”
这晋将最后一句,沉沉而来,响亮无比。
他的声音一落,便挥动着手中的旗帜。
随着那绘有黑色鹰隼,装饰着黑色羽毛,代表了晋公子泾凌的旗帜由左至右这么一挥,瞬时间,晋人动了。
晋人动的同时,他们的战鼓业给敲响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整齐,冰冷,杀意森森的鼓声,震天传来!楚将森大惊,他和他身边的人,都万万没有想到,晋人居然真地发动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