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卫洛这边的情况也引起了车队剑客们的注意,一个二十一二岁,长眉凤目,面容清俊的剑客已跳下马背,向这边大步走来。
横ròu大汉见卫洛如此淡定,心中又惊又疑,他不用转头,也可以感觉到四下有无数双眼睛在注意着自己。他有心就此收剑,却又觉得自己真收了剑,岂不是向这个文弱瘦小的小儿认输了?
他左思右想,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横ròu大汉的笑声突然一收!他瞪大一双黄浊的铜铃大眼,冲卫洛厉声喝道:“兀那小儿,你不知惧怕乎?”
卫洛静静地与他对视,本来紧紧握成拳头的小手也在放松:看来,这人要放过自己了。
她心中稍定,不由嘴角微微一掠,淡淡回道:“自是惧怕。”
她居然说惧怕,这下,不止是横ròu大汉,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给吸引住了,要知道,她的表情可是没有一点惧怕的影子。
横ròu大汉再次哈哈一笑,冷声喝道:“既惧,为何不躲?”
卫洛徐徐回道:“惊恐太甚,动弹不得。”
她这个答案,可太出乎人意料了。一时之间,轻笑声四下响起,渐渐的,这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笑声中,众人看向卫洛的眼神也变得温和了。
横ròu大汉见卫洛服弱,自觉有了面子。他跟着众人哈哈一笑,嗖地一声长剑移开,再嗖地一声长剑入鞘。
他长剑这么一收,卫洛额头颈后的汗水竟是哗哗直下。她勉强挤出一笑,伸袖拭了拭汗,向后退出一步。
横ròu大汉见她果然畏惧自己,大为得意,指着她咧着一口黄牙乐道:“好一个小儿,原来惧你大爷至此,差点给你骗过了。”
他笑声末落,一个淡淡的,冷冷地声音传来,“足下好大的胆子,杀一路人自是无人怪你,没想到你连眉大家的人也敢动?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冷喝声中,一把寒光森森的铁剑指向横ròu大汉。长剑的尽头,那个长眉凤目,面容清俊的青年剑客脸带冷笑,正向横ròu大汉紧紧盯来。
这青年长剑一指,人群先是一怔,转眼间,竟然爆发了一阵喝采声!看来,这恶汉刚才的行径已令得众人火大了。
卫洛睁大眼,看向那青年剑客。就在她抬眼看去时,青年剑客竟然转过头来,朝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眼,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冲她一笑,赞赏地说道:“你小子不错,身临险境而面不改色,有我辈之风!”
卫洛闻言勉强一笑,她有心想回复些什么,可嘴刚张开,青年剑客便已转过眼盯向那横ròu大汉,他越看,眼神越冷,杀机越甚。
横ròu大汉被他这般盯着,不知为什么竟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横ròu大汉毕竟强横惯了,他双眼一瞪,咧着满口黄牙厉喝道:“小子,你敢用剑指着你爷爷?”
青年剑客闻言一晒,他也不多言,只是手腕一抖,剑走银花,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神时不由倒抽了一口气!
这青年剑客的长剑直直地指着横ròu大汉的咽喉处!而横ròu大汉的黄铜剑才指出一半,离青年剑客的胸口还有半尺距离呢!
众人竟是根本就没有看清他们的动作,战斗便已结束。
横ròu大汉脸上的横ròu连连抖动,他惊呼道:“你,你是剑师?”
青年剑客冷笑道:“然也,我是剑师!”
他长剑一伸,剑锋逼得横ròu大汉不得不仰着头避让,冷冷说道:“眉大家的人,哪怕是一个杂工,亦不是尔辈能随意欺凌的!请受死吧!”
“不!饶……”
横ròu大汉的惊叫还没有完结,青年剑客的剑尖便是朝前一伸。横ròu大汉的叫声戛然而止,他那双瞪大的黄浊眼渐渐转为无神,青年剑客嗖地一声收回剑去,转身离开。他才走出两步,那横ròu大汉便‘砰’地一声栽倒在地,一动能不动了。卫洛望着他无神的瞪大的双眼,知道这人已死透了。
这青年剑客一定是个高手!他杀死一个人,都只在对方的咽中留下一个血点!居然如此轻描淡写。
这时,议论声四起,“那是个剑师呢。”
“今天居然看到了一个剑师出手。”
“咄!说是出手,尔看清了他的剑招了?”
“剑师出招,我等凡夫怎么看得清?”
听着周围不绝于耳的议论声,卫洛望着那远去的青年剑客,疑惑地想道:为什么大家都说看不清他的出招?可刚才他的动作,分明很慢啊,我明明都看得一清二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