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不是很在乎这件事,但她在乎他的态度。赵明韬最多给她点皮ròu之苦吃,欧青谨却是可以伤到她的心。
她认为,假如他不能容忍,假如他不能给她想要的,或者他有一丝犹豫,再继续下去,勉强下去,带来的都是无穷尽的伤害,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如趁早死心,趁早放开。
盯着这个伤口,欧青谨的瞳孔骤然紧缩,下颌骨绷紧,夏瑞熙明显感觉到他握着她手臂的手掌收紧之后微微颤抖起来。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她紧张地看着他,只等他脸上露出屈rǔ,嫌恶的表情。
“熙熙,你不要这样。”她听见他说,这是什么意思呢?嫌她不给他留情面?还是他没有做好心理建设,嫌她太过直接,她应该假装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自欺欺人地生活?
夏瑞熙眨了眨眼,深呼吸,打算起身,他固执地拉着她的手臂不放,“青谨……”她微微叹了口气,想让他放手。
可是他拥紧了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伤口,轻轻吹了两口气,吻了上去,用舌尖轻轻地舔了起来。犹如狗啃骨头,猫吃鱼,舔得无比专注认真,每一个fèng隙都不曾放过,务必舔得到位,舔得温柔细致。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夏瑞熙把话哽在了喉咙口,全身僵硬,随即战栗着,热泪盈眶。他不嫌弃她,他怜惜她,赵明韬留下的伤口,他都愿意吻上去,本身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还疼吗?如果还疼,我再舔舔吹吹?”他认真地问她,她泪眼模糊:“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她笑着推打他:“你以为你是小狗呀?有伤舔舔就好的?”
“其实我是想要你投桃报李,给我也舔舔?”他掀开他的衣衫,露出壮硕的胸腹和几十条被荆棘刮破的伤疤,拿眼觑着她,坏笑着还要往下脱。
夏瑞熙红了脸,佯作要跳下c黄:“不要脸的,你再脱?再脱我开门了啊。”
“开吧,开吧,我被人看了去,总之是你吃亏。”欧青谨拉着她的手耍赖:“回家给我舔……”
“美死你……快起c黄啦!”
“我给你梳头。”欧青谨将夏瑞熙半搂在怀里,细细为她打理那一头乱发,长发打了结,他不厌其烦地一点一点解开,实在没法子了才仔细剪去。“有些话我想还是先和你说清楚的好,省得你过后又胡思乱想。”
夏瑞熙微眯着眼,犹如一只晒太阳晒得昏昏欲睡,无比惬意的猫:“你说。”
“我不想和你说假话,说我不在乎什么之类的。我在乎,很在乎,但我更在乎你的安危和快乐。不管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你活着,能回到我和达儿的身边,就是最重要的。你明白?”
“明白。”夏瑞熙反手抱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胸前。
“假如发生了什么,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他的错。你不应该为了别人的错惩罚你自己,你明白?”
“明白。”她觉得,他身上的汗臭味也挺好闻,挺性感的,因为这汗是为她流的。“其实,他只是动手动脚,并没有……”解释的话很自然地就从她的嘴边溜了出来。
“我知道。”见她肯解释了,欧青谨终于松了口气。他看夏瑞熙看得比她所想象的还要透彻,她从来不是一个肯放下尊严乞求怜悯的人。
先前她那种表情,那种动作,那种眼神,都透着危险的气息。他知道,他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字不对劲,她必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解释都不屑于。
“你怎么知道?”夏瑞熙扬了扬眉。
“因为都一样。”他捧起她的脸。“我踢伤了赵明韬的后腰,我当时恨不得把他踢得半身不遂,永不能人道。但当我滚下山坡,看着铺天盖地的山石檑木,耳边充斥着同伴凄惨的叫声时,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突然就悟了。”
“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我们除了努力之外,还要学会接受。我很害怕你这样的性子,遇上他那样的人,会折断。我祈求上苍,只要我能再看到你,再和你在一起,什么我都愿意接受。所以,他对你做了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仍然是我的妻子,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其次。”
夏瑞熙勾起嘴角:“很好,你很会抓重点。”
欧青谨小心翼翼地和她提起了回家以后的事,夏瑞熙隐了笑容,人言可畏,也是烦事一桩。“派人去寻小竹和金霞了么?还有信舍和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