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知晓后,当场就掀翻了桌子,带着几个随她出来的女兵打马狂奔去娘子军的驻地,却被刘力子的人找借口拦在了外面。任她暴跳如雷,鞭子狂舞,也没人理睬半分。
等到刘力子办完事避开她走了,她再进去,娘子军已经解散,成为不折不扣的军眷,从此只听自家男人的话,不再是她的属下。
没有了娘子军撑腰的容氏不再是从前的容氏,她身边只剩下几个亲兵,在王府里,放眼望去再不是她的天下,赵明韬的人占了绝对。这不是比当胸踹她一脚更让她难受窝火么?于是她便追去了刘力子的府里闹腾。
刘力子因想着此事光躲不是法子,迟早还得面对,否则这个女人每日的来闹腾,他还办不办公事了?于是便让人请容氏进去。
容氏窝了一肚子的火,进去虽然铁青着脸,却没有动鞭子,只是坐着不停地喝茶——她吵得饥寒交迫,口干舌燥。
刘力子先前还防着她会乱来,见她一直喝茶,没有多余的动作,便放松了警惕,恰恰就吃了容氏的大亏。
容氏问他要容六的信件,等他回身去拿信时,容氏就从后面甩了他两鞭子。刘力子大怒,扯过她的马鞭就扔进了火盆里,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满脸凶相,似乎要把容氏生吞活剥了一般,吼道:“我看你这王妃不要做了,回去给你姨娘养老去,让你家里另外送个人来。我这就给你六哥写信。”
放眼这西京城,除了他,当真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和容氏说话,并且说得这样透彻。他不同于其他人,他不是容家军出身,虽然是奴仆出身,他却和睿王有过命的交情,战功赫赫,是近臣亦是功臣。所以他敢说,敢管。
但这些话他也只是吓唬容氏,想想就知道,新朝哪里会有那么多合适的女人嫁给赵明韬?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容氏越闹腾,她的处境越不妙。
容氏心里想的却是,赵明韬连她的贴身婢女都敢杀,她家里不但不吭气,还解散了娘子军,自己真的是无所依靠了?想赌气一走了之,却是不敢回王府去,只怕赵明韬得了消息就在那等着收拾她——他不会休妻,也不会杀她,但他一定会加倍折rǔ她。
思来想去,刘力子是她唯一可以指望的依靠,便伤心地大哭起来,说是刘力子要逼死她。她没了娘子军看守王府,夜里睡觉都不安稳,赵明韬要是来欺rǔ她,她就死在将军府,做鬼也不放过刘力子。
曾经当着西京城大大小小官员,一刀砍死原布政使张大人,并把人家的头割下来用枪挑着当球耍,血污四溅,面不改色,狠辣无比的刘力子,一时之间还拿一个哭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没有法子,只得忍下气白白挨了那两鞭子,又再三保证,不会让她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容氏还是大哭不止,哭声传到外面,弄得好多人探头探脑地看。刘力子把头发都揪断了几十根,险些要给容氏作揖,只求她别哭了。
第69章家长里短
夏瑞熙听欧青谨说完,看他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便知道刘力子被他算计了。捏着他的脸颊:“你可真够讲义气的,容氏打刘将军的时候,你一定就在旁边吧?你就那样看着不吭气?不提醒他一下,也不帮他挡挡?热闹很好看吧?这会儿笑得这么欢?”
欧青谨把自己的脸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我正是为了他好呢。他要不吃点亏,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无礼霸强到了何种地步?这正好证明他听我的没有错啊,多亏娘子军解散了,要不然那女人迟早要闹出人命来。”又笑倒在c黄上:“你是没看见刘力子的脸色,又憋屈又郁闷,真是精彩极了。我一直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原来他怕女人哭的。”
夏瑞熙倒了杯热茶递给他:“我竟从来都不知道你肚子里有这许多坏水。我看你是故意把容氏的注意力和恨意引到刘将军身上去,逼着他和你一条战线吧?这虽没错,却白白让他挨了两鞭子。”
欧青谨道:“他皮糙ròu厚,养几日就好了。此地山高皇帝远,除了他,再没人能制住容氏,不把他拉下水怎么行?我总不能日日地去求着他帮忙吧?容氏除了打他那两鞭子以外,不是也只有嚎啕大哭的分么?”
“我想,她可能也是真委屈,真没法子了。其实她要不是那般暴虐无聊,别人只有同情她的,哪里会这样憎恶她,所以她是自找苦吃。”
不同的人面对幸与不幸,有着不同的反应和态度,有人泰然处之,宠rǔ不惊,淡定自强,这样的人始终能得到别人的敬重和怜惜;有人荣耀时耀武扬威,天下唯我独尊,遇到逆境困境时便怨天尤人,消沉失意,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暴虐发泄,以烂为烂,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太好的结局,除非有救世主来救他,否则靠他自己永远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