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会不高兴?我高兴得很。世伯关心我,我怎会不高兴呢?”夏瑞熙的嘴巴这次是真的撅起来的,这是在说她不会做人呢。不管夏瑞蓓做了什么,在夏老爷和其他人看来,她们俩都是姐妹,可以生气,可以闹别扭,但不应该永远这样下去。
而且这欧二老爷明显是在考验她啊,看她有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能力是吧?难道她处理不好这件事,以后就不能过好日子了?不过她也能理解欧二老爷的担心,怕她连自己的妹妹都无法相处好,将来到了欧家,和那些叔伯姑嫂只怕更难相处。理解归理解,但实在是让人憋屈得慌。
欧青谨怎么看不出她口是心非,低咳了一声:“其实,他们不是责怪你,是希望你能做得更好一些。你想啊,她再不好,始终都是你妹妹,和你是一家人。这不比其他关系,如果是一件衣服或是一件什么东西破了,不喜欢了,就可以把它扔掉。既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为什么不尝试着和她把关系相处得好一些呢?这样你的麻烦也会少一些。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吃点小亏却可以占大便宜。是不是这个道理?”
夏瑞熙皱眉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这是两回事。她做的那些事并不是小事,我吃的也不是小亏,可以闭着眼睛就装作不知道的。试想一下,如果换了你,你能接受吗?而且我认为,我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欧青谨好像有些不耐烦了,踌躇片刻,突然道:“让你装装你都不会装啊!率性是真性情,但容易吃亏。想归想,做归做,你听我的就是了。”
夏瑞熙没想到他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大概是因为她家的这些事情也让他烦了吧?便瞅着他:“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些话,也是装的?那大可不必如此委屈你。”
欧青谨叹了口气:“我如果是装的,用得着和你说后面这句话吗?以后我们毕竟是……”
他虽然没说后面的话,但夏瑞熙明白他的意思,他和她,再不愿意,今后都将是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人生在世,哪里能事事遂意?自己再不喜欢做的事情,别人喜欢,你不也得熬着吗?”欧青谨站起来要走,“关于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他们说他们的,你顺从一下,下来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会知道?何必一切都做在表面上?”
暮色中,欧青谨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失意落寞。
看似春风得意,什么都有了的他,似乎很不满意现在的生活呢,这其中好像就包括了他们的婚事。虽然他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都是听天由命的态度,但夏瑞熙不想让自己的婚姻如此的窝囊,没有丈夫的爱和庇护,她不信能独自在那个复杂的大家庭过上幸福的生活。夏瑞熙索性道:“你先不要走,既然有这个机会,还不如大家把有些话说清楚的好。”
“你想和我说什么?”欧青谨又坐了下来。
“我记得上次你曾经向我要过你的庚帖。如果我没猜错呢话,你其实是很反对这门亲事的。”
欧青谨皱起眉头:“所以呢?”
“你为什么不反对?”夏瑞熙一鼓作气地说:“既然你也不乐意,我也不乐意,你为什么不反对?我是没有这个能力,我们家当时必须靠着睿王解决赵明韬的事情,根本没有立场。但是你不同,如果你坚决不肯,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的,你现在这么痛苦,痛苦给我看吗?我也很痛苦呢。”
大约是没见过把婚事说得如此明白轻巧的女子,欧青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随即打断她:“你瞎想什么呢?我当时没有向你要回庚帖的意思。”
夏瑞熙不明白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当时是想跟你说,我已经背过你了,和你……呃……反正,我会负责的。”他背夏瑞熙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反正他是不可能扔下夏瑞熙不管的,如果真要娶她,他就娶了吧。后来他很委婉地和夏瑞熙提起庚帖,是想表明他的意图,谁知道夏瑞熙竟然会错了意,反复地说要还他,要撇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谁要你负责啊?”夏瑞熙被踩到了尾巴,原来是因为他不得不背过她了,所以他才不得不接受她的。怪不得当时木斐和他都不肯背她呢。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她永远都不要想高攀上他吗?
夏瑞熙恼羞成怒,口不择言:“我还没到这个地步!你现在就去和你爹和我爹他们说,你不愿意娶我!我也不稀罕嫁给你!别人要是认为我为了那件事情,失了清白,没人愿意娶我,我就剪了头发做姑子去!可以了吧!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