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夫人又是一愣,笑道:“这也是四郎的安排?”
秦守约笑道:“是啊!四老爷说趁着这机会,看看是子安适合还是子平适合做秦家的大总管。”
“这孩子。”郭老夫人笑道,“是不是糊涂了?以后是嘉善当家,秦家的大总管。得和嘉善和得来才行。他既然有心让子平或是子安留在家里,应该安排他们去藻园服侍才是,怎么颠了个,把你送去了藻园,把子平留下来了。”
秦守约笑道:“四老爷可能还是担心子平或是子安的能力。倒没有想到和大爷合不合的事。”
“也是!”郭老夫人笑道,“秦家对我们长房向来是忠心耿耿的。倒不愁子安或是子平和我嘉善和不和的事。趁着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活着,让他们俩个磨练磨练也好。”
秦守约忙笑道:“看您老人家说的,小的怎么比得上老夫人……”
“得了,得了,你也别和我在这里说这些虚的了,”没等他把话说完,郭老夫人就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你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了,有什么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好了。自己要多多保重才是。”
“多谢老夫人!”秦守约谦逊了一番。这才辞了郭老夫人,安排去藻园的事。
周少瑾得了消息不由得喜上眉梢。
她就知道,池舅舅知道她不喜欢程许,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把程许去了藻园,离这里远远的……可真是好!
她放下手中的画笔。支肘托腮地发起呆来。
池舅舅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她有好多话要跟他说。
他行船走马三分险。回来之后她要不要劝劝他以后少出门……
周少瑾胡思乱想着,身后突然传来郭老夫人的声音:“你这画的是……观世图。你准备绣幅观世音吗?”
猝不及防的。周少瑾吓了一大跳。
她忙站了起来,喊了声“老夫人”。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按了她的肩膀,道:“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我看着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喊了你两声你都没有应,就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周少瑾莫名的脸一红,念头在心里转了无数个,嘴里却道:“我准备绣幅观音图,也不知道画得好不好……”
原来是为这个!
“画得好!画得很好。”郭老夫人笑着拿起明纸来仔细观看起来,“脸庞圆润,神态安详慈悲,线条流畅……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画画,而且还画得这么好。”
周少瑾赧然,低声道:“老夫人缪赞!我,我也就是随便画画。”
“画得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郭老夫人慈爱地放下了明纸,道,“你有的时候就是对自己少了几分信心,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才是。”
周少瑾连连点头,突然觉得腰都挺直了几分。
郭老夫人就问道:“听说你这几天一大早都会去嘉树堂给你外祖母请安,然后去花房看看再赶回来陪我念经?”
周少瑾解释道:“外祖母这几天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而且我养的几盆杜鹃花也要开了……”
郭老夫人笑道:“你院子里不是养着几株红石榴吗?你要是喜欢,我就让人在你院子里给你搭个暖房,把你那些花花糙糙都移过来。”随后不等周少瑾说话,又道,“你外祖母为什么心情不好?诣哥儿不是能下地走路了吗?莫非是觉得诣哥儿被你舅舅的婢女打了,面子上过不去?”
周少瑾闻言哪里还有心情说那几盆花了,忙道:“我瞧着外祖母倒不是为这件事不高兴,好像是沅二舅舅在任上遇到了些事!”
前世她根本没有留意。自然也就不知道程沅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是怎么解决的,今生她也就没有办法出主意了。
郭老夫人笑道:“这算是什么事?我等会陪你去趟嘉树堂,正好问问诰哥儿的婚事准备的怎样了?这诰哥儿一成亲,诣哥儿只怕是要单独住了。是等到诣哥儿成亲的时候再重新布置个宅子?还是趁着诰哥儿成亲把两兄弟住的地方都规整出来?我正好闲着无事。过去和你外祖母说说话。”
周少瑾求之不得。
她收了画笔,和郭老夫人去了嘉树堂。
关老太太知道郭老夫人的来意,很是感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您也知道,您沅侄儿是同进士出身,今年他换了个上峰。这上峰非常看重出身,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听。诰哥儿要成亲了,他特意派了幕僚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事他能帮得上忙的,那幕僚无意间跟您沔侄儿提起来。您沔侄儿有些急,就告诉了我。我已经说过他们了。在这男人在外面行走,哪里能一翻风顺,句连冤枉的话都不听的?他若是连这点事都受不住,那就趁早辞官回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