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心里还惦记着五房的小花园,晚上根本没有睡好,听说他过来,让施香去请了他到书房里喝茶,并道:“你顺道问问二爷用过早膳了没有?若是没有,就让厨房先给二爷摆早膳。我这边梳洗好了就过去。”
施香去了书房。
周少瑾气他昨天让自己空等,慢慢地梳妆打扮了一番。这才去了西厢。
程诣已用过了早膳,周少瑾却还没有来,他很是无聊。随手翻了几本书,都是些种花养树的,他不太感兴趣,见有小丫鬟进来喂鱼,索性接过青花瓷小碟,喂起鱼来。
结果周少瑾走进去就看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她不由气结,道:“昨天输了多少?”
“嘿嘿嘿。”程诣转过身来,随意地捏着鱼食,道。“不过是顿饭钱,你担心什么?”
周少瑾夺过他手中的鱼食。道:“这些鱼都笨得很,你喂它多少它就吃多少。你小心把我的鱼给涨死了。”说着。她把装鱼食的小碟放在了一旁的书案上,这才道,“我昨天让三宝去找你,你为什么不来?”
程诣闪烁其词,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你有什么事?今天早上先生还要检查昨天教的《大学》,我得早点去。”
“你还知道你要读书啊!”周少瑾不客气地道,“你昨天晚上要不是去和他们玩,何至于今天要临时抱佛脚。我找你,还不是想让你以后少跟他们来往些。怎不见识表哥、证表哥和你们一块玩。外祖母还指望着你好好读书,给她老人家挣一副凤冠霞帔回来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程诣笑着认错,语气却带着些不以为然,“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他们厮混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程诣毕竟是周少瑾的表哥,说重了,伤他的自尊;说轻了,他又听不进去。
她都不知道怎办好。只好柔声道:“也不是不让你们聚,只是汶舅舅和汶舅母正闹腾着,你们在五房的小花园玩耍就不太好了。而且这样玩到三更半夜又耽搁读书,还是少聚的为好。”
“放心,放心。”程诣嘻笑道,“大家见三宝去叫我,都知道你晓得了,决定以后再不到五房的小花园里玩耍了。”
然后再换个地方吗?
周少瑾不是那总把人抵到墙角的,把到了嘴边的这句话都咽了下去。开着玩笑道:“如此甚好,也免得我去外祖母那里告状。”她想起程诣前世的落魄,心里到底心痛他,道,“你昨天到底输了多少钱?我这里还有些银子,若是手里急,先从我这里挪挪,总好过和程诺、程举、你的那些同窗借银子。”
四房对子嗣管得极严,别看程诣是二爷,吃穿用度都不一般,可手里能随意支配的零花钱还没有周少瑾多。
常言说得好,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何况是借了别人的银子长久不能还的?
程诣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妹纯善柔软,待人真诚,见她主动提起,也不客气,道:“那你有没有二十两银子?”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他竟然输了这么多。
她不要程诣在程举面前抬不起头来。
“有!”她毫不迟疑地道,喊了香施去拿银子,再次劝他,“你以后还是少和他们玩的好。”
程诣点头,赧然道:“都是面子上的事。也不好一口就回了。”
这倒也是。
周少瑾遂不再说什么。
程诣拿了银子就告辞了。
周少瑾亲自送了他出门,这才折回厅堂。
不一会,周初瑾过来了。她问周少瑾:“诣表弟这么早来找你做什么?”
周少瑾苦恼地道:“别提了。诣表哥昨天晚上和程诺、程举他们赌博……”
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姐姐。
周初瑾虽然有些意外,却不像周少瑾那样紧张。而是笑道:“你以后你少在诣表弟面前唠叨,谁也不会喜欢一个总嫌弃自己的……妹妹。”
“我也不想,”周少瑾嘀咕道,“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她并没有注意到姐姐在说起嫌弃时那短暂的停顿。
周少瑾担心程诣只是在敷衍她。
她叫了樊祺进来,要他注意点程诣:“特别是他每天下学如果没有回自己住的院子,都去干了些什么?”
樊祺笑着退了下去。
翌日,他神神秘秘地告诉周少瑾:“二爷和五房的诺大爷,举大爷还有几个同窗在五房小花园里的水榭里赌博。”
周少瑾的血直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