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的脸涨得通红,那年轻士兵虽然害怕却异常坚定。我朝他露出笑容:“你叫什么?”
“严家容!”卫兵又行了个军礼。看着我的笑容,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
我说:“谢谢你的关心。你是新来的吧?其实你不知道,景阳送来的东西太多了,每次都放坏,而且大家都很辛苦,那些东西对我的病如果有用,早就见效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充分利用呢?”
小傅这才得意起来,骂了句“真是个雏儿!”严家容面红耳赤,只是低语:“夫人,你真好!”
我在他们的目送中走下楼。
五年了,在这个空荡的大宅子,已经五年了。所有的卫兵和侍女跟我都熟得不得了,他们以为,易景阳将我放在这里,是为了让我调养身体。
贴身侍女罗婉见我下来,忙迎上来:“夫人,早饭刚做好。”
我点头。她也在一旁坐下,跟我一起吃。
“夫人,主人已经有一个月没来过了噢!”她挣扎着问我。
小姑娘!又是一个被我儿子迷倒的小姑娘。
“怎么?想他了?”我戏谑道。
她微红了脸,却依然振振有辞:“主人那么优秀,我不过是崇拜他而已!”
“这屋里小姑娘迷我儿子的多了去了,可是他什么时候把我最亲爱的罗婉也迷走了?”
小姑娘美滋滋地说:“夫人,那您看我还行吗?”
我不得不正色道:“小屁孩,我得如实告诉你,我儿子似乎对男欢女爱没有兴趣。根据我的推断,他还是个处的。”
小姑娘先是愣了愣,其实满屋子五六个小姑娘都愣了愣,然后全部都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厨娘张姐走了过来,笑骂:“夫人,没见哪个母亲这么损自己儿子的!”
“我这也不是担心他性取向不正常嘛!”我严肃道,满屋的小姑娘顿时陷入沉思。
张姐极其有技巧的岔开话题:“不过夫人,你何时自己找个伴啊?”
我顿了顿,说:“快了。”
快了。离2026年8月7日,快了。
二十年的隐忍与孤独,就是为了今年夏天。我将再见到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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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在这个巨大的宅子里。宅子周围是无边的糙原。这里也是禁区,最尖端的防御系统保护着宅子,不受任何人干扰。
世人只知道易景阳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母亲,却没人知道她在何处。
我坐在屋前,远远蹲在我脚边的糙地上。
“远远”是只五岁半的苏兰格牧羊犬,是我寂寥生活的伙伴。它身上是金黄色长毛,双耳尖尖,耳朵、后脑勺、额头却是极精神的纯黑色,胸腹和四足却又都是黑的。
它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牧羊犬。而现在,它放牧着我。
起风了。一向温顺的远远突然起身,朝着不远处狂吠,撒开四肢就奔了出去!
这只笨狗!
我无奈的抚着额头,与外貌成反比,我在养它三个月后,发现这真是一只蠢得可以的狗。曾经幻想的人狗心灵相同的情景从未出现,一个简单的站立动作教了半年也不会。倒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物会让它兴高采烈。
我看着它追着空气中飞旋的一根丝巾越跑越远,大声呼喊:“远远,回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帽子往地上一扔,迅疾如风的朝远远的方向跑过去。他成功的堵在远远前进的方向,一把抓住丝巾,递给远远。远远张嘴咬住,他拍拍远远的下巴,远远顿时乖了,他将远远驱赶回来。
远远来到我面前,呜咽一声,等候已久的张姐将它牵进屋。
我朝面前及时出手的年轻人笑着说:“谢谢你!严家山!”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微红了脸:“夫人你太客气了!”
“你身手很敏捷!”我赞许道,“让你来做我的卫兵太屈才了!”
他马上瞪大眼睛,连忙摆手:“夫人,您哪里的话!能守卫您是我的荣誉!您可是主人唯一的亲人!伟大的母亲!”
易景阳的母亲!他唯一的亲人!
难道我的后半生,永远都要加这个前缀!我不悦的皱眉,年轻的小伙子不知道哪里惹毛了我,不敢作声。
“前线战事如何?”我突然问。
“我军连续攻下了……”严家山的声音嘎然而止,他的脸有些苍白,“夫人,主人下令不能告诉您任何关于战争的消息。他不希望您cao心!”
“噢?不希望我cao心?”我冷笑一声,摆了摆手让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