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样的时候,惟有白矜云了。
耕烟到城外五里的农庄去找白矜云。坐着轿子去的。那是他们在重遇之后,第二次见面。当白矜云看见耕烟,惊愕到半晌说不出话来。
逝儿先开了口:“耕烟姑娘就快做人家的娘亲了。真是大喜。”
耕烟苦涩的一笑。
“白大哥,我来找你,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你说吧。”
“我想你和我一起去洛阳。”
“洛阳?”
“嗯。”耕烟点头,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我想,先找到天晴,弄清楚当中的曲折,再慢慢计议如何救人。我知道劫狱是杀头的大罪,可是,倘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茗骏是无辜的,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白矜云看着激动到语无伦次的耕烟,蹲下来,右手轻轻搭着她的肩膀,以温柔的眼神看定她:“你先冷静一点,也许尚有转机呢。况且,劫天牢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万一失手……”说着,抿着嘴,稍稍去看竹椅上坐着的逝儿。
这一次到来,耕烟方才知道逝儿的腿残了,她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当中的原因,但白矜云言语间的保留,她也会意,说道:“白大哥,我……”她原想说既然白大哥有所顾虑,我也不强人所难,可话到嘴边,始终说不出,毕竟除了他,她再没有别的人可求助了。
“矜云。”逝儿淡然一笑,娓娓说道:“耕烟姑娘若非万不得已,不会来找你。你就随她一起去洛阳吧。”
白矜云吞吐道:“可是,你……”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想和你们一起去。”逝儿看看自己瘫痪的双腿,仰面望着白矜云,眸子里尽是期盼和笃定。
耕烟已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握着逝儿的手,在那一刻她忽然勇敢的对自己说,白矜云是她的了,我将与这个男子,再不会有更深一层的瓜葛。
心中苦涩,不言而喻。
陷阱(2)
若非亲自到洛阳,不会知道,慕容天晴竟是好端端的,锦衣玉食,高c黄软枕。偌大的一处新建的宅院,也都是他的了。
看见白矜云,面色愕然,但很快又恢复镇定,笑道:“白兄既然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
耕烟迫不及待,径直问道:“你不是去刺杀皇帝了么?百里霜呢?”
慕容天晴顾左右而言他,对白矜云抱拳道:“来者是客,我与白兄多日未见,原该叙叙旧才对,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之处还请白兄海涵。”
如今虽已证实慕容天晴的确是天衣教的人,但他同白矜云没有正面的冲突,况且,他还是耕烟的丈夫,耕烟说再多,也没有将她与他成亲的个中原委告诉白矜云,所以,纵使心有芥蒂,也都勉强撑着,不至于拉下面皮,怒目相对了。
白矜云带着逝儿离开以后,慕容天晴扶着耕烟进了宅院。宅门上依旧是挂着三字的匾额,慕容府。宅内屋舍重重,亭台水榭,巧妙精致,俨然可媲美当朝达官的府邸。耕烟迷惑,问:“天晴,你何以住在这里?”
慕容天晴慡朗的笑:“我不是住在这里,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你也是。”
“为何?”
“是朱大人送给我的。”
“哪个朱大人?”
“朱全忠。”
耕烟的心头有些紧,问道:“他为何要送这样大的宅子给你?”
慕容天晴爱惜的牵着耕烟的手:“你如今怀有身孕,要多休息,我让下人给你备些补品。其余的事,你就无须cao心了。”
耕烟忧郁的望着他:“天晴,我来找你,是想弄清楚刺杀皇帝一事。还有,想你能帮我救一个人。”
“救什么人?”
“他被关在天牢里。是吏部尚书陆扆的家眷。他叫陆茗骏。是我的朋友。”
“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还有这样一位朋友?”慕容天晴皱了皱眉:“你就是为了这个人,千里迢迢跑来洛阳,他有那么重要?”
“是的,他对我很重要。”耕烟哀求道:“既然你认识朱大人,一定有办法的。”
慕容天晴不置可否。
夜里,耕烟再次提起,慕容天晴面色颇为不悦,问道:“你一定要救他?”
“是。”
“他与你什么关系?”
“朋友。”
“倘若救不了,又当如何?”
耕烟的眼神软下来:“天晴,当我求你,你去向朱大人说情,若是他不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