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在王槐山家附近转悠的人是哪个?说不定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根本没有那个人,我是随口说的,本来想刺激下王煜的记忆,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现在看来他是真的记不起来了,这也难怪,半大孩子遇到这种事早就吓晕了,他至少还能报警,还能在事后配合协助我们,已经很不错了。」
「我听玎珰说他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是啊,这是最糟糕的地方,问多了他就烦躁,不问他更烦躁,说我们没用心调查,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我那两个上高中的儿子都跟他一个德行,这个岁数的孩子最难搞了,更何况他还是养子。」
「养子?」
关琥翻开文件夹,找了半天,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相关记录。
原来王煜幼年父母因车祸过世,他一直住在福利机构,六岁的时候被王槐山夫妇领养,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
因为这部分跟凶案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数据记录不多。
科长在旁边叹气说:「从一无所有到衣食无忧再到可能会失去一切的局面,他心里肯定很恐惧,我听他的律师说他已经在看心理医生了,我们本来还想通过他的医生了解情况,但那医生特别难说话,很变态的四眼鸡,从头到尾就是一副反正你们智商低,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的态度!」
「太差劲了,你没怼他?」
「惹不了,他说的都是专业用语,还真的是听不懂,他奶奶的,总之他说来说去,就是要保护病人的隐私,不能透露任何细节,还反过来责怪我们说病人的精神会极度紧张,都是因为我们逼得太紧造成的,我们逼得紧还不是想早点破案,王煜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吧。」
眼看着科长还要喋喋不休地抱怨下去,关琥及时打断了,问:「这个案子会不会跟黑道组织没关系?而是王律师的其他对头在报复,毕竟他做这行的树敌不少。」
「我们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该查的都查了,暂时没锁定嫌疑人,凶器虽然是私枪,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到手的,而我们的名单里也找不到这样的人。」
直觉告诉关琥,那个少年还有事情没有讲出来,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其他什么因素,他说:「我去问问看。」
「祝你顺利。」
「我会顺利的。」
毕竟他跟少年的岁数没有相差很大,同龄人还是好沟通的吧。
关琥一路跑出警局,王煜跟随律师走到一辆车前,正要上车,他开口叫住了。
王煜转过头,还没等他开口,律师抢先走过去,拦住关琥,问:「什么事,请跟我说。」
关琥偏头看向王煜,说:「我叫关琥,是重案组警察,我想跟你聊一下凶杀案。」
王煜看了他一眼,马上把眼神瞥开了,这让关琥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测――王煜有事情隐瞒,他现在的反应就跟自己与张燕铎说话时的反应一样。
于是他堆起笑脸,尽量提高自己的亲和力,问:「可以吗?」
王煜没说话,律师代替他说:「有关那件案子,你们已经反反复覆问过很多遍了,他还是个孩子,遭遇这种事,需要好好休息,而你们每问一次,就是往他伤口上撒一把盐,如果你们警察可以把这份劲头用在调查上,相信可以更快地找到凶手。」
他说完,让王煜上了车,关琥还想恳求,律师已经把车门关上了,他在上车之前又对关琥说:「也许你该做的事是好好翻阅调查资料,而不是撒盐。」
关琥站在原地看着轿车开走了,他有点理解蒋玎珰跟科长说的话了。
看来这个案子的难度不光是寻找凶手,还有来自受害者方面的阻力。
好,那我就先去做其他调查。
被律师一番嘲讽,关琥的拧劲儿上来了,他回到警察局,拿着所有相关数据去了审讯室,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看资料,做好重点,下午他又去了王煜的学校打听他的情况。
王煜读的是本地一所有名的私立大学,关琥不需要特意调查也知道这所学校的学费有多昂贵,看学生们的打扮也都是出身富庶之家,再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关琥怀疑自己的智商需要充值,这复杂程度大概只有张燕铎能听得懂。
真见鬼,这么忙他都能想到那个人,关琥晃晃脑袋,警告自己集中精力查案,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王煜没有特别要好的同学,不过他跟大家的关系处得都不错,同学对他的评价是功课好,有点内向但乐于助人,如果有人问问题,他也会热心地解答,性格也很平和,没有跟同学闹过矛盾。
问了一圈,王煜的老师说了件让关琥在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