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一片黑暗,关琥放轻脚步走到楼梯口,就听二楼隐约传来响声,张燕铎拍拍他的肩膀,做出上楼的暗示。
两人上了楼,声音更大了,是从卧室传来的,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气声,可见造访者现在的情绪有多烦躁。
关琥一马当先走过去推开了门,房门那边站着一个削瘦的青年,他正在把墙上的相框拿下来,突然看到有人出现,惊恐之下僵在了那里。
关琥看了一眼卧室,原本宽敞的房问被翻得乱七八糟,许多东西丢在地上,他摇摇头,叹道:「强迫症表示伤不起。」
「说得就好像你收拾过家似的。」
「我当然收拾过,三个月一收拾。」
关琥话刚说完就被张燕铎推开了,这时陈东也反应过来了,丢开相框,掏出匕首,双手握住对准他们,恶狠狠地说::「不想死就滚开!」
张燕铎像是根本没听到,说:「陈东,不对,应该叫你陈建东,你跟王煜是亲兄弟对吧?」
陈东一呆,随即马上吼道:「不是,我只是小偷,我是来偷东西的!」
「偷东西的正确方式是先去书房,而不是在一个学生的卧室里乱翻,除非你是想找那把手枪,也是,血案是在书房发生的,你一定觉得王煜不会把手枪藏在现场,他要藏东西,多半是藏在自己的卧室里。」
听着他的解释,陈东的脸色更难看了,拿着匕首慢慢往后退,说:「我记得你们的声音,你们是警察,今天去香料店查过我!」
「不,我是心理医生,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需要心理指导……」
「放屁,老子好好的,不需要什么狗屁医生!」
「好好的会杀人吗?还用枪连杀两人,简直丧心病狂。」
「我没杀人,是那个混蛋律师开枪的,是他杀了他老婆,他还想杀我!」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要逃?还试图回来偷枪?」
陈东愣住了,来回看看他们两人,突然大声说:「我知道了,王煜在骗我,枪根本不在这里,你们是故意引我上钩的!」
「冷静一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看起来很激动,关琥试图安慰他,但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拿起枕头甩过来,枕头被划破了,里面的棉花顿时铺天盖地地飞来,关琥只好挥手拨开,陈东趁机撞开旁边的侧门跑出去。
侧门隔壁是王煜的书房,陈东跑进去后直奔书房的正门,关琥紧跟在后面,张燕铎则绕去外面的走廊堵截,谁知他刚回到走廊,就见王煜站在那里,陈东抢先一步用手臂扣住他的喉咙,将匕首顶在他的脖子上。
关琥追出来的时候,陈东已经押着王煜退到了楼梯口,因为紧张,他的声音都颤抖了,冲他们叫道:「退后!快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关琥拔枪指向陈东,但王煜的动脉被刀顶住,吓得脸都白了,他不敢轻举妄动,喝道:「陈东,不要一错再错,你还年轻,今后还有机会。」
「狗屁!我从来就没有过机会,我就是过街老鼠,一出事就怀疑是我干的,偷东西是,杀人也是,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是啊,我是偷过东西卖过大麻,我要生存,只能干这些,但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这话是王槐山说的吧?」
打断他声嘶力竭的辩解,张燕铎轻声问道。
陈东呆了呆,王煜紧张地想转头看,被他卡住脖子,警告道:「不要动!」
张燕铎往前走了两步,陈东又开口警告他,他置若罔闻,问王煜。
「你为什么去而复返?」
「陈……东说他有话要跟我说,让我甩开警察跟他见面,可是……我走到半路觉得不对劲,就回来了。」
张燕铎听完,对陈东说:「你看,你弟弟没你想的那么笨。」
「他不是我弟弟!」
「别自欺欺人了,你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兄弟,否则就不会一个常常跑来玩,一个偷藏凶器了,凶器藏在哪里?」
王煜不说话,转头看陈东,奈何陈东的力气太大,他动弹不了,关琥看在眼里,说:「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要找到枪只是时间早晚而已,隐藏只会加重你们的罪行。」
「藏……藏在了养父的车头盖里,车库锁着,别人进不去,我本来想着……想着等风头过去,再处理掉……」
张燕铎听完,对陈东说:「你看,如果你再信任他一点,跟他提前说好计划的话,现在说不定问题都解决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背叛我的人?当初明明说好要兄弟同甘共苦的,可是他一听有人要收养,就马上跟过去了,根本没考虑我的感受!」
「哥……」
「别叫我哥,我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