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容一惊,这才醒了过来,脸一下涨得通红,猛推开了杨焕,低头便要往外走去。
杨焕眼见那娇娘己是要迷软在自己怀中,心心念想地一亲芳泽,眼见就要成就了,哪知半道里却又是被这小雀给搅黄了,急忙一把扯住了她手,笑嘻嘻道:“我也要洗。”
许适容回头,笑道:“那你先去洗吧。我再烧一回水。”
“我是说,咱俩一块洗多好,省得又要费工夫烧……”
杨焕见她回眸间,眼底瞧着仍有些娇羞之色,心中一动,这话便脱口而出了。脑海里已是浮现出两人共浴在热气腾腾芳香氤氲的香汤中的情景,忍不住咕咚咽了下口水。
许适容起先还道是他当真想用那香汤水沐裕,所以才叫他去洗。此时听了这话,又见他喉结一动,一脸想入非非的样子,不禁怔了一下。这话若是放在从前,只怕她就要心生厌烦,立马便翻脸骂人了,只此时也不知怎的,虽心中也是有些三四分的恼,只那羞意却只怕是占了六七分。怕被他瞧了出来,更是要纠缠不休了,急忙掩饰着正色道:“刚给了你些好脸色,立时便不知道收敛了。再说这些,瞧我还要不要再踢你下c黄榻!”
杨焕方才也不过是借了方才那匆匆一吻的余温,才仗了胆子这般调笑的。此时见她眼睛晶亮地扫向自己,想起前次的惨痛遭遇,那色心立时便歇了一半,只还有些不甘心,低声咕哝着埋怨道:“方才只沾了下,好歹要亲完……”
许适容一窘,嗔道:“你再说!”
杨焕总算是瞧了出来,这娇娘说话之时虽面上虽是带了三分嗔意,只却投有像从前那样真的在对自己着恼,一下又是胆色大增,捉住了她手正要再缠上去,耳边又听门外小雀的声音响起,这回竟似是推门而入了。
内室与那门口之间尚有个小隔间,需拐个弯才能进,门便是开了也是瞧不见里面的,只许适容已是飞快地甩脱了他手,头也未回地便朝门口去了,与小雀正逢在隔间里。
“夫人在的啊。等了半天未见回音的,我还道夫人出去了,正想进来瞧个充竟呢。香汤水凉了就不好,夫人还是快些去沐浴了。”
小雀瞧见她,面现欢喜之色,一口气地说个不停。
许适容唔了一声,急忙低头朝门口去,小雀这才觉着她和平日里瞧起来有些不同,面上又似隐隐烧了两片红晕,正有些不解,突见里屋又拐出个人,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家小公爷。正要见过礼,哪知他己是黑下了脸,气哼哼道:“越发没规矩了!你家夫人的门就都这样随意进的吗?往后再犯,扣你三个月月钱!”
杨焕骂完小雀,抬脚已是追了出去,却只瞧见边上屋子那扇门吱呀一声被关了起来。趴在门口听了会,隐隐只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哗哗的泼水声,一下幽情无限,浮想联翩。突地想起个东西,急忙转身去拿了。
却说屋子里只剩小雀独个站在那里。她也是十五六岁,正有些情窦初开的年纪。若是从前这般被骂,最多也就是暗地里翘几下嘴巴而己。如今愣了一会,想起近来他两个瞧着亲近了不少,夜间也不似从前那般各自分房而卧,突地有些明白了过来,知晓应是小公爷的好事被自己撞破了,这才虎下脸骂她的。一张脸立时涨得通红,哎呀了一声,捂了脸低头便往外跑了出去。
许适容沐裕过后,自己擦干了头发,跟了双软底绣鞋,这才朝卧房里去。刚进去,却见杨焕已是翘着脚躺在c黄榻上了,穿了套中衣,瞧着似也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杨焕一眼瞧见许适容进来了,从榻上一跃坐起,笑眯眯朝她招了下手。见她身上衣衫领口处包裹得严严实实,站在那里有些戒备地望着自己,摇头笑道:“娘子就这般不待见我吗,当我杨焕就只会想那事情?”
许适容被他说中心事,一时倒是有些哑然失笑,用个簪子绾起长发,回头笑道:“你作何想法,别人哪里有你自个清楚?”
杨焕摸了下头,嘿嘿笑道:“只怪我平日里都太老实,在你面前有一就一,有二就二的,往后说话做事需得多留个心眼了,免得总被人讨嫌。”
许适容略略笑了下,随手携了个词本,爬上了榻,靠坐在杨焕里侧,扯了被子盖住腿,借着榻前案几上点的明烛翻看了起来。还没看几个字,杨焕便已是凑了过来,一把抢去了她手上的书,看了下封面的字,嘴里念道“本事诗,孟……孟……”后面那“棨”字却是念不出来了。见许适容侧了脸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啪一声把那词本给丢到了外面案几上,气也不喘地道:“这种劳什子的书册,有甚好看的?睡不着拿来引只瞌睡虫出来倒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