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笑道:“不碍事的,身为人母,哪里有不喂养自己孩子的道理,奶水不足,多喝鸡汤,多吃鸡蛋,奶水自然就足够了。况且,麒哥儿还小,吃不了多少。”
蒋蓉华接着笑道:“之前听老一辈的说过,给孩子喂奶,反而对身子有益处呢!”
吕氏讪讪作罢,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因童若瑶也要好好歇息,吕氏便请大伙去正屋里坐着吃茶。
因麒哥儿努力了许久,均不见效果,索性不吃了,呼呼大睡去。童若瑶只觉好笑,看着他邹巴巴的眉头,总觉得他因为没吃上奶,有些不高兴似地。
恰好顾廷煊忙完了外头的事儿进来,童若瑶遂将屋里的人都打发说去照顾娘家客人,又叫顾廷煊关上房门。也不知蒋蓉华说的办法可不可行,可童若瑶只觉得酸胀难受,也只得让顾廷煊来试一试了,毕竟麒哥儿人小,力气也大不到哪儿去。
顾廷煊板着脸,最终还是弯下腰,为了儿子的口粮,努力再努力,直到嘴里有股腥味……厄,他是不是该感到欣慰?他吃了本该属于儿子的第一口奶。
喜悦延续到麒哥儿洗三礼这天达到高潮,不但娘家人周氏、蒋蓉华、童若远、张氏,童若秋也来了,加上顾家本来人就多,还有王家打发的人,以及其他与顾家有来往的,得了消息也赶来的人,满满一屋子,几乎挪不开脚。
恭喜声不断,又有晴儿童真童言凑趣,笑声从来没间歇过。好容易威大的三洗礼结束,吕氏请所有客人移步早就打理好的客厅。而吃饱喝足的麒哥儿,十分安静老夫人抱着就舍不得给了旁人。
童若瑶坐月子的这屋里才安静下来,唯有蒋蓉华和童若秋留下来陪她说话。
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着童若秋,她如今看起来倒比之前圆润了些,气色也好了一些。眉宇间那股子戾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如同一滩秋水。
“二姐的病怎么样了?”
童若瑶淡淡一笑,蒋蓉华却别具深意地道:“二妹如今也有盼头了。”
童若瑶心里一喜,童若秋脸上的笑容还是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如今尚早,虽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二妹这样想岂不是杞人忧天?既然有了,哪里就没有保不住的理儿呢?二婶子那么高兴,就算是为了让二婶子安心,二妹也要好好抱住这一胎,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童若秋道:“我只能这样想了,孩子是自己生的,不管怎么样,孩子总不会嫌弃我这个做母亲的。”
喜悦的同时,也又淡淡的莫名其妙的感伤充斥着,幸与不幸,从来没有定数。童若瑶敛了神情,满怀欣喜地道:“我还没恭喜二姐,这里就恭喜二姐了。”
童若秋淡然一笑,“才两个月罢了,前三月过了,才能略微安些心吧。”
后来才得知,童若秋已经搬回娘家居住,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到了娘家她才能静下来养胎吧。只是,孙博文到底不是彻底的糊涂蛋,没过两天,就来接童若秋回去。童若秋不肯,他索性也在岳父家里住下,同童若秋一道温习课业,预备今年秋闱大考。
反过来说童若瑶,她身子也不是真的那样单薄,反而麒哥儿很给面子,吃了她的奶水后,就认定她的,不吃奶娘的了,而童若瑶每日鸡汤。蔬菜都放开了胃口吃,奶水充足,麒哥儿还吃不完。可麒哥儿的性子却太过安静了些,很少哭闹,即便饿了,也是不安地扭来扭曲来提示他人。
对此,小玉和奶妈倒不用那么辛苦了,不用彻夜守着。童若瑶晚上虽睡不好,白天却有足够的时间补眠。麒哥儿吃饱后,任何人都能抱得住,但绝对不能走的太远,否则他就哭闹,非要吃上娘亲的一口奶,才作罢。
因此,老夫人想抱他去其他地方走走都不成,只能在青松院走走逛逛,想看他,也只能让钱妈妈搀扶着过来。
童若瑶坐月子也不就那么枯燥,横竖屋里总有人陪着她说话。还有精灵的晴儿,把她收藏起来的宝贝,都拿出来。可麒哥儿好像都不喜欢,晴儿不免有些泄气,蹙着眉头问童若瑶,“小弟弟到底喜欢什么?晴儿给他做。”
呃,童若瑶想了想道:“小弟弟现在小,还不会玩这些玩具。”
晴儿就叹气:“那快让小弟弟长大吧。”
因天气一日一日热起来,炎热不适宜赶路,大概在童若瑶生产后十天左右,郝氏就带着顾廷礼南下,老夫人不放心,让顾廷煊安排了那些经常来回奔波,跑运输的人送他们母子以及要跟着继续服侍他们的仆从南下。
到了童若瑶出月子的时候,也就是麒哥儿满月的日子,黄氏提出大办,老夫人允于,并全部交给黄氏代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