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的事儿倒不曾记得过,妹妹今儿回来却记得,还预备了东西,可见是有了新的妹妹就忘了我们了。”童若秋的语气怎么听着怎么酸溜溜的,她,应该是想说笑话?瞧那模样好像是,大伙也应景地笑了笑。
没想到童若晨却白了她一眼,道:“你看上我的东西,那样没有给你的,就是家里没有,你想要我还不是给你买了回来?”
童若秋见自己的哥哥帮着外人说话,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挽住张氏的胳膊,委屈地道:“娘,你瞧,哥哥总是欺负人。”
张氏被她摇的头晕,哎呦哟地道:“好了好了,你们兄妹就不能消停消停,都多大的人了,还孩子似地闹不够。”
嘴里如此说,面上却多有宠溺,“你不是也给妹妹备了见面礼,上次走的匆忙浑忘了,今儿可带在身上了?”
“自然是带来了,就怕妹妹不喜欢。”说着慢条斯理地解下腰上的荷包,拿出一对拇指头大小的珍珠耳钉。
张氏见了不觉一怔,“这不是大舅爷从南边给你带来的?”
张氏这样惊讶,可见这东西的珍贵了,拇指那么大的珍珠原就少见,加上通体圆滑,色泽光润,并非一般珍珠。古代没有人工饲养,珍珠这样的物品都源于大自然,这么大的珍珠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形成。而且,难得是一对珍珠,大小、形状一模一样。
“是大舅舅前年给的,我是姐姐,要给妹妹东西自然要给好的,就这样还怕妹妹不喜欢呢!”嘴里这样说,那脸上的神情却只表达出一个意思,这东西童若瑶定然是没见过。
那到底是有多担心啊?童若瑶真想收下,不过周氏已经抢在前头,笑道:“既是大舅爷给二姑娘的,二姑娘怎好转手给了别人?再说,你们姊妹何必这样客套。”
张氏见周氏这样说,连忙附和着笑道:“是啊,本来就是一家子,又都住在一处……”
话没说完,童若秋冷笑道:“看来妹妹是真的瞧不上。”
怎么会瞧不上?童若瑶可没有童若秋想要的那种挫败和自卑感,脸不红心不跳,神态自若,笑盈盈地道:“多谢二姐,妹妹受之惶恐,这样的珍珠妹妹是第一次见呢!”
喜欢之情不言而喻,眼睛甚至不舍得从珍珠上离开。童若秋愣了愣,那张氏心疼的就差没伸手抢了去,周氏温柔的眸子带着三分责怪看着女儿。
这一对珍珠童若秋本就宝贝似地搁着,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戴,又怎么会舍得送人。原是打算让这个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妹妹出丑,不想她竟然这样没脸色,当真要收下。一时又气又恼,不给显得小气,给了又心疼。
一直默默无言站在张氏另一边的童若绾,暗自觉得好笑,只隐忍着静静看戏。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童若瑶觉得差不多了,才抬头虚心请教童若秋:“二姐姐,这是做什么用的?”
连耳针都不认识?童若秋找回了优越感,嗤笑道:“这自然是耳坠,妹妹不会没见过?”
童若瑶适当是露出惋惜,留恋地看了那珍珠几眼,极是失落地道:“原来是戴在耳朵上的!”
周氏这才解了童若瑶的意思,笑道:“你们不知道,瑶儿怕疼死活不肯打耳洞。二姑娘快收好,你妹妹顽皮着呢。”又叫童若瑶给童若秋道谢,心意到了就够了。
这个时代的人打耳洞,就是用针穿过去,想想就疼的要命,哪里还敢试?童若瑶依言谢了童若秋,张氏明显松了口气,从自己头上取了一只簪子送给童若瑶。
童若瑶自然是没有收,见面礼张氏已经给过了,虽说这些东西都能换成钱,但也不能太让人小瞧了,如今到了上京,老爹成了官老爷,虽然是个小官,自己好歹也是官家女儿。好,是有点儿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总比传出什么别的话好?
童若绾静静看着,想起方才张氏和童若秋心疼的模样,心里爽快了一把。这会子就拿出自己预备的见面礼送给童若瑶,姨娘说礼尚往来,东西不在贵重,而要对方也有那个能力回礼。所以,她送的便是两张自己绣的手帕。
童若涵年纪最小,东西是屋里丫头准备的,同样是针线活计。
在上京的这十来天,童若瑶闲来无聊,就用做衣裳裁剪下来的边角余料做了几个荷包,又把自己收藏起来的薄荷装在里面,只因薄荷味儿可以驱蚊。在没有驱蚊香的时代,也只能靠这些东西。
原是打算到了夏天挂在床帐子里,如今只好拿出来作为回礼送给她们了。
荷包的样式不同,颜色也不同,但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童若绾拿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童若瑶解释道:“夏天带在身上,不但能散发出香味儿,还能起到驱蚊的效果,不知姐姐妹妹是否喜欢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