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那些人就以为咱们放松了警惕,自然会露出马脚。”童若瑶随口接下,顾廷煊赞赏一笑,与小妻子说话倒是不累,一点就通,自己说得不多,她却已经知道了许多。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要陷害顾家,自然是两手准备,不但货船上会出现盐,上京也有盐。货船的盐被查出被人掉了包,并且已经抓住了那些陷害的人。这样扳不倒顾家,也扳不倒王家,上京的盐就预备着放进顾家的铺子里,可顾家的铺子里并没有发现,所以那些盐应该还在上京,只是大海捞针,一时半刻找不到。
对方将盐留在上京,自然是个祸害,保不准那天就要东窗事发。偷偷运走固然好,怕就怕第二轮陷害顾家和王家。所以最好是在对方出手之前,将那些盐找到,这样才能查出背后的主谋。
“当年海寇作乱屡屡进犯沿海一带,最后父亲大人前去才一举歼灭猖狂的海寇,只父亲大人心存善念,将那些海寇的妻儿放走。”
童若瑶愣住,这才是顾守国牢狱之灾的原因吧?范妈妈说因为政务上的过失,对待敌人仁慈也确实是政务上的疏漏。
“但时隔不久,那些被放走的妇人孩童也被抓了……”
小玉进来通知饭摆好,顾廷煊没有继续说下去。童若瑶惊愕的难以回过神来,细细一想,就发觉时间对不上,当年大老爷算是一位很是年轻的就封了将军大夏大将。与现在王家的小儿子不相上下,而大老爷事发却是好几年之后……
当年大老爷事发,恰逢先帝生母前太后娘娘八十大寿,故而大赦天下,大老爷在狱中丧命,到底保全了妻儿子孙。不过,大老爷并没有私通海寇,冤屈平反却是头几年的事儿。而当初揭发大老爷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时隔几年才揭发,而不是在抓住那些海寇妻儿之时就揭发?
童若瑶似是已经明白,此时看似对方真正要对付是王家,可若是没有顾家这一层关系,王家根本就不会受此牵连。
难怪,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怕顾廷煊心里有负担,童若瑶想明白之后,便没有将沉重的心思表露一二,还和往常一样去吕氏屋里请安,然后去老夫人的千禧堂。
顾廷煊能将这些事儿的脉络告诉自己,是已将自己当能说这些话的人,心情纵然有些沉重,可却觉得于顾廷煊的心更近了。这样,还有什么是可怕的?
刚到老夫人的正屋外面,就听到里头黄氏说起给老夫人大办寿辰的事儿。童若瑶微微一笑,黄氏总是能赶到众人前头。
见大房的人一到,黄氏就迫不及待的朝老夫人笑道:“头几年老夫人不肯和我们一起上京,每年寿辰都是简简单单的过了,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大办一场,家里也许就没有热闹一回了。”
老夫人乐呵呵的,看着堂下众人,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孙子媳妇,脸上洋溢着欣慰,却佯装受不住似地道:“家里哪天不热闹了?没得又要让亲戚们破费。”
童若瑶笑道:“哪里是破费?让大伙都沾沾老夫人的福气才对嘛。”
黄氏不住地点头,笑道:“侄儿媳妇说的不错,也让咱们这些没福气沾沾福气,说不定就变成有福气的人了。”
大伙皆笑起来,老夫人似是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要如何就如何。”
心里其实也格外欢喜,老人家都是嘴里说着喜欢清静,其实都是喜欢热闹的。
童若瑶扶着吕氏和顾廷煊一起上前见了礼,刚坐下黄氏便琢磨着商议寿辰的事儿,“眼下日子算着不多也不少,不过倒是该张罗起来,这些年过去,亲戚们也散了各处都是,请帖还是要早些发出去才好。二老爷和侄儿又忙着外面的事儿,咱们后院的女人们能料理一些就料理一些,大事留给他们。”
吕氏、童若瑶、郝氏自然附和黄氏的话说好。
黄氏又道:“昨儿瞧着侄儿媳妇的字写的不错,比咱们许多人都强了不知道多少,请帖就有劳侄儿媳妇了。”
如此一来,其他事儿自然就得黄氏亲自操劳,童若瑶也乐得清闲,谦虚道:“二婶子谬赞,不过会写几个字罢了。”
黄氏笑道:“我还不会写呢!”
事关老夫人,童若瑶忙点头应下,免得别人说她不乐意。其实她也是十分的乐意,黄氏本就是能手,何况是老夫人的寿辰,万一出了错可不好。童若瑶也没操持过这样的大事儿,何况眼下还有一事儿。
老夫人立刻就提到,看着顾廷礼微笑道:“今儿廷礼就要去铺子里头,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也快些去,免得叫掌柜的瞧着说你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