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这个年对东宫而言是好的。
太子妃的孝名广传,太后也极为罕见地显露了立场。不管内里究竟如何,至少从表面上太后和东宫是联系在了一起,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值得人揣摩很久了。
像这种事,自然不会立竿见影有成效,但仅从内阁已经会把成安帝批过红的折子送到东宫来给太子看,就足以看出端倪。虽这本身就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似乎和太后的态度关系不大,但好事碰见好事,总是让人有一种好事连连之感。
太子妃又翻身了。
对此,盘儿早就见怪不怪了,前世陈皇后就大起大落好多回,她似乎格外有一种韧性,不管这一次怎么样,她永远不会认输,永远还会……再回来。
殿下去继德堂用了午膳。这事被小德子报上来,盘儿笑着斥了他几句。
小德子挠着脑袋,跪在那儿说得磕磕绊绊:“奴才,这不是太子妃……”
其实不用小德子明言,盘儿就明白他的意思。
东宫的风向最近又变了,变得连小德子都觉得心不安,想借着这事提醒她提高警惕。
可怎么提高警惕?
太子妃是太子妃,她虽为良娣却是个妾,只要太子妃不犯错,谁也不得多置一词,就算犯了错,也不是她能够评头论足的,更何况是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事,根本轮不上她说什么。
“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如果这样你们就急了,还是多关起门来练练耐心。行了,以后这样的事少报上来,免得让人以为我刻意窥探继德堂的动静。”
笑盈盈地说完,盘儿又对晴姑姑道:“对了,姑姑,前儿奶娘跟我说钺儿能自己坐一会儿了,我昨天逗他两回,他也不愿意搭理我,我们看看孩子去,也快六个月了,三翻六坐七八爬……”
第79章
说话间, 两人的身影没入门外。
小德子自讨了个没趣, 蔫头耷脑从地上爬起来。
“你就喜欢没事找事。”香蒲拉着小德子,去了门外一个没人的地方, 才低声训斥他。
“我怎么没事找事了?主子最近太安逸了,尤其是自打生了两个小主子后,咱们在这儿悠闲度日, 继德堂那边动作不断, 你说等太子妃彻底翻身后, 她能饶得了咱们主子?”
“什么饶不饶的,咱们主子可没做过什么对太子妃任何不敬的事,说来说去还是她对不起咱们主子,就算想找茬也得有个由头吧。再说了,还有皇后娘娘还有太子爷呢,太子爷那么看重主子, 能坐视太子妃欺负咱们主子?”香蒲不服气道。
“你懂个什么!”小德子跟她说不清楚, 只能丧气道。
“我什么都不懂, 我就知道咱们主子聪慧过人, 又有太子爷皇后娘娘还有两位小主子, 不是任谁都可以欺负的。”
“你真以为宫里欺负人就得明火执仗摆在台面上?你没看见徐良媛又巴结上太子妃了, 还有赵奉仪, 若是太子妃抬举抬举那姓赵的,就以她恨我们主子那样, 那不就是一条没拴绳子的疯狗, 不管不顾就能咬过来。”
一提这茬, 香蒲也有些上心了。
“那你说太子妃真会抬举那个姓赵的?”
“这可不好说,就算现在不抬举,等太子妃真和太子爷关系缓和了,也定然会抬举。你想想,若是你之前做坏事被人抓住了,下回你还亲自上不?肯定得藏在后面使着别人上啊。”
“照这么说,还真得提醒提醒主子了。罢了,这事你别管,你只管盯着外头,我悄悄跟主子提两句。”
前头走了个小德子,后面来了个香蒲。
等香蒲下去后,盘儿一边摆弄着儿子和女儿,一边失笑地摇了摇头。
晴姑姑道:“也说明这两个忠心,就怕主子吃了亏。”
婉婤是个懒的,无论娘怎么摆她,她都不愿使劲儿。盘儿专门弄了两chuáng褥子垫在后面,就想让孩子借着褥子搭劲儿能坐起来,可惜对婉婤来说效用不大,一会儿就把她弄烦了,小眉头一皱,嘴里哇啦哇啦抗议着。
晴姑姑只能将她抱起来,放在膝上,让她面朝外靠在自己胸前坐着,总算不闹腾了。
弟弟钺儿就听话多了,似乎能坐起来让他十分好奇,难得显出些几分顽皮。盘儿将他放好后,他就撑着头四处看,平衡一被打破,人就倒了。
脸朝褥子倒了下去,这把脸一蒙,可给他急的,小胳膊小腿各种乱划拉。盘儿被逗得哈哈大笑,没忘过去将他扶起来,给他规整好,又在他左右各塞了个小靠枕,让他可以借力。
这样一来好多了,钺儿终于能够稳稳当当坐住了,露出一个只有两颗牙齿的笑。
这期间,盘儿也没忘和晴姑姑说话:“他们的意思我懂,可姑姑你要知道,若是那边弄点什么yīn谋诡计,咱们还能做些文章。可若是使的是阳谋,我们最好还是静静地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