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头上还点缀了些红宝石为边缀,huáng宝石为蕊,更是让这枝西府海棠看起来栩栩如生。
好吧,细细地看了又看,盘儿又发现所谓的红huáng宝石似乎都不是,看着倒像是珊瑚?
越看越像珊瑚,前世盘儿的库房里便有不少珊瑚摆件,尤其其中有一尊做成蟠桃树的珊瑚摆件最受她喜爱,摆在案上时常观摩赏玩。
赏玩多了她便知道,珊瑚因是海里所生,和一些玉石宝石的形成不一样,因受海水挤压,上面会有不显的纹路,这些纹路哪怕是最上等的工匠都无法去掉的。且珊瑚哪怕是同一颜色,细看去色调也不会完全相同,可谓是每一眼都有不同感受。
“眼光倒是不错,看出不是芙蓉石了?”太子浅笑道。
盘儿调皮地皱了皱鼻子,拉着他袖子道:“殿下快告诉我这是什么做的。”
“是珊瑚。”
“珊瑚不是红色的吗?”尤其又以红似血的珊瑚最为珍贵。
“珊瑚也有粉色和huáng色的,珍稀非常,比血珊瑚还罕见。”见盘儿似乎想说什么,他道:“给你你就收着,又不是多稀奇的玩意,就是博个罕见吧,孤觉得倒是挺适合你。”
其实太子才不会说,这东西是他特地准备来哄她的,也是提防她因为他瞒着南巡的事生气。谁知她没生气,这东西倒是没有用武之地了,太子方才想到西府海棠时才想到这么个东西。
话都说成这样,盘儿自然不会拒绝了,其实她也没想拒绝。
男人给自己宠爱的女人送首饰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前世建平帝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她首饰里的珍稀物件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了,她不认为年轻了些的太子就是个小气的。
“那殿下帮我带上。”
得寸进尺了。不过看她这般爱娇,反正方才已经破例过了,太子倒也不在乎再破一次例。
他持起发簪,往她头上插去,盘儿头上已经戴了发簪了,不光有顶簪,还有挑心,以及用来点缀的分心、鬓簪。
所谓头面,一套才是头面啊。
本来是一套的头面,突然里头加了根发簪,哪怕这东西珍贵难得,看着也有些不协调。
太子还是有几分审美观的,见插上的位置不对,又取下来换个方向,还是不对,他开始折腾盘儿的头面。
盘儿骑虎难下,只能低着头让他施为。
等她颈子都低酸了,头面被拆了个jīng光,期间还把她头发扯疼了好几下,太子才折腾着把发簪戴好。
盘儿抬起头来,就先给了太子一眼,颇有点埋怨的意思。张来顺个狗腿子,早就捧着镜子在旁边等着呢,忙把手镜递过来。
她接过来一看,还真是好看。
“谢谢殿下。”这次是真笑开了颜,拿着镜子对着照,左看看又看看,越看越喜欢。
太子嗯了一声,掩饰自己半天才折腾好的微窘,将取下来的头面扔进那个盒子里,又扔给张来顺。
这下总算通体舒畅了。
盘儿得了东西格外殷勤,见时候也不早了,就让张来顺去传膳,两人就在这间房里用了膳不提。
若说之前盘儿对太子的困扰还有些不懂,可很快她就明白了。
自打远离京师重地,一路南下而来,南巡的队伍走得极慢。
明明是坐船,按理说应该很快的,但架不住那些沿路会经过的州县官员前来接驾。
识趣的懂事的,顶多在沿岸摆些花哨,以示下官知晓太子南巡大驾从此经过,特以示敬意。不识趣的恨不得船队还离很远,就匆匆坐船前来拜谒,定要太子在当地下榻,也好让自己热情款待。
当然,明面上肯定不会这么说,只会请太子来当地体察民情。
说白了就是变着方想讨好太子,给他送好处,吃了喝了玩了乐了,送银子是下乘,送古董摆件送古画孤本,还有送美人的。
可把盘儿给气的,幸亏太子不是重色之人,送来的美人都被他拒了。
就这还防不胜防,眼见送美人不行了,人家就换个方式,送会唱小曲的歌女,会跳舞的舞女,说在路上给太子排忧解乏。也不当着太子面就送,送给下面人往船上送,毕竟这船队不止太子一人,还有些随行的官员和武将。
等人上了船,这就好操作了,下面也有人想讨好太子,免不了会借花献佛,这人不就到了太子跟前。
这下盘儿总算找到打发时间的乐子了,连着几天招了人来表演歌舞,上午听小曲,下午看跳舞,忙得太子来寻她,她都没空应付了。
这日,太子来寻盘儿,一问说奉仪不在,在临水阁听小曲呢。
所谓临水阁,其实也就是一间临着水边的厅堂,因为地方宽敞,多为设宴之用。这艘御船巨大,又只住了寥寥几人,因太子身边就带了这么一位妾室,如今船上的人都知道这位苏奉仪是个受宠的,她把这临水阁给征用了也无人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