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觉得自己只要一呼吸就吸进了江水,呛得难受,意识混沌不明,被冰冷包围着,整个人一直在抽搐挣扎,只能紧紧揪着身前的人的衣服,向他汲取温暖。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颈上一吃痛,竟昏睡过去了。
全身忽冷忽热的,又湿又重的衣服让我不舒服的辗转,才发现睡的地方也把背搁得难受,手下意识的想拨开,厚重的眼皮挣扎着醒了过来。
昏弱的光使周围看起来蒙蒙胧胧,摇曳的火光倒映在石墙上,凹凸不平的,上面布满了蔓藤,冰冷的身子让我忍不住向火靠近了些,才舒适的把紧蹦的神经疲软了下来,心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刚刚不是掉到了泷水里了吗?怎么在这里?对了,三哥?他怎么样了?我环视四周,原来是一个山洞,但是怎么看不见他?
我踉跄的起身,虚脱无力的身子无法行动得很快,突然感觉到害怕,一个人在这种荒野之地,恐惧渐渐涌上心头,颤声喊着,“三哥,三哥!你在哪里?”
还没有走到洞口,那个银白的身影已经映入眼帘了。只见他也是全身湿漉漉的,用金冠束起的长发此时披散开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妖魅惑人,黑子班的星瞳正紧紧的盯着我看。他的手上抱着一大捆柴火,原来是去拾柴火去了。
“你方才在叫谁?”他醇美的嗓音轻然的问道。
“没、没有啊,你听错了,我没有叫谁……”我喏喏的说着,转过脸,顿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我想我没有耳背,三哥是谁?你的夫婿?”没等我回答,他又轻声道,“你就这么想他?刚刚不晓得是谁搂得我这么紧的,可惜啊,救你的是我,他都不知道在哪里快活了呢?”他轻笑的打趣我。
“懒得跟你说!”洞口的风很大,我哆嗦着身子往回走去。亏我刚刚还那么担心他,现在又嬉皮笑脸的,真让人来气!
“已经死了那么久的人,就这么上你的心?你很爱他?”我背对着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是却意识到他已经收起了笑意,沉声的开口问我。
我的脚步一停滞,人僵在那里,从不知道从他嘴里问出这句话会让我这么的难受,心揪得隐隐作痛。许久之后我才艰涩的发出声响,“你说得对!”空荡荡的山洞了回响着我的话语,时间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而后,我身后的人没有再说话,轻捷的越过我的身旁,来到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添加着柴火,动作自然优雅,没有一丝丝的困窘,好像这样做的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他还用细长的木棍迅速的搭起了一个架子,才转过来对我说,“我的传信筒被水打湿了,可能要好一阵子才有人找到我们。你先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烘干,不然会得风寒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这湿衣服真是粘得我连呼吸都不顺畅,但是……瞄瞄他,叫我在他面前……现在的我做不到,只好赧然的立在那里,没有动作,也不支声。
可能他看出来我的忧虑,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烬,冷声说着,“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我到外面守着,你安心吧!”话音刚落,人已经不知所踪,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武功不错,只是,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回去要等人来呢?
我摇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说得对,感冒就不好了,还是先把衣服弄干了再说。
火堆烧得正旺,在劈劈啪啪的作响,晃动的火光照出人歪斜的影子,也让这个冰冷的山洞容进了一丝丝是暖意。我动作迅速的把衣服解下来,并把它们放到架子上烘干。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等再次回过神来,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看来是入夜了,凉风不断的灌进来,让我冷得直打哆嗦,所以赶紧把衣服穿上。看向洞口外面,他居然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可是这深秋的荒野是如此的冰冷,铁打的都熬不住了,何况他还经历了一番打斗呢?算了,还是叫他进来吧!
走出山洞口,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才纳闷他人去了哪里,突然听见脚边传来呻吟声,垂下头一瞧,咦,他怎么倒在地上了?
一惊,连忙蹲下身子,在洞内影射出的昏暗的火光中,看出他脸色有点不正常潮红,叫了他几声,可是他都没有回应,俊秀的五官此刻了无生气,伸手一探,不禁猛缩回来,怎么这么烫?
汗湿的的长发烫贴着,呼出的鼻息也如滚烫的岩浆般吓人,看来烧了有一阵子了,真是个傻瓜!怎么都不出声的?
我使尽力气想把他拖进山洞里,可是手刚往他的胸前一扯,就听见他难受的痛呼,再仔细看,才惊知自己的手已经沾上了殷红的血,心里一抽紧,他居然还受了伤?刚刚抱着柴火时还是那么的矫健爽朗,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么半死不活的了?这般的逞强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