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款摆的烛火,照出我飘忽的心情,在这种脆弱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个人在身边听我说说话,帮我出主意的,可是,那样的人,在这里一个都没有。
在现代,芝兰最懂我的心,可惜我们却无法相见。
来到这里,遇到的朋友,少之又少。
成大,这一国之君,我早已不能把他当作那个游行天下的侠客,他有着自己的使命。
炀,恐怕再也难见了,开春之后他就要走了吧!那个初见时懵懂的少年,变成了有担当有能力的男人,可惜,他要的我给不起。
隐,这个让我心痛的人,把所有的事情都默默承担的人,表面上轻佻无礼,其实,他,最真实,最纯粹,却又狠心的离我们而去。
如芩,我连她的处境都不得而知,更不要说谈心了,她只要一切安好,就是上天保佑了。
细细数来,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我都没有什么朋友,怪不得这么的依赖他,一旦失去这种依赖,我就痛得无以复加。
而现在两个人还处于冷战阶段,我的痛,是他造成的,他的伤,是我狠心的结果,两个人,在互相折磨对方。
我叹气,吹灭了蜡烛,恢复满室的黑暗,只有我的黑暗。
长恨此身非我有
坐在美人靠上,我继续着没有完成的新衣,再过些时候,就是之浚的周岁了,我想亲手给他做些衣服,也好喜庆喜庆一番。外面自然有做得更好的,却不及我这做娘的一份心。
我让人在廊上铺了厚厚的地毯,让孩子在上面玩耍,也不怕伤着。
之浚正在发挥着跌倒怕什么,再站起来就是的大无畏精神,孜孜不倦的在爬行站立倒下再爬行的无休止循环中,梨花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恨不得成为之浚的双手双脚,代他走代他痛,眉头皱得紧紧的,很不赞同我的做法,唇都快被她咬破了,我摇摇头微笑着,太宠着的话,永远长不大。
“娘亲,你在做什么?”忽然,我耳畔响起了一把清脆的童音。我转眼一看,顿时满心的喜悦涌上心头,甜丝丝的,是之泓!
我立刻把手上的针线放下,招呼他来坐下,步伐稳健,让我有着为娘的骄傲。
他看着已经快做好的衣服,眼神一黯,“娘亲很久没给我做衣服了……”
之泓长得很像三哥,不只是外表,连性格都是极其相似的,小时候的顽皮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这个年龄层不该有的深沉,内敛,就连此刻心里委屈,羡慕,可是脸上却依旧平静,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
我拉着他的双手,轻柔的搓着,帮他把寒气去掉,温和的说,“怎么会,你也是娘的心肝宝贝,你的那套早就做好了。不过,你爹给你准备的肯定好上千万倍的……”
“真的?”他的黑瞳一亮,“娘亲做的就是最好的!其他的怎么比得上?!”说话的语气有点点的欣喜和兴奋。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吩咐着,“梨花,去把柜子里我才做好的那身浅蓝的衣裳拿来。”那小丫头看见之泓,不,或者是听见之泓叫我一声娘亲的时候,就已经愣在那里了,嘴张嘴合,不过很识相的不闻不问。
因为,我很难跟她说明一切,这其中太复杂了!
我又再叫了一遍,她才缓神,急匆匆的就跑到屋里,不一会就拿着我给之泓做的衣裳出来了。我在之泓的身上比了比,满意的说,“恩,还挺合身的,你瞧瞧喜不喜欢?”
他接过手上,仔细的看着摸着,像捧着珍宝一样,“娘亲做的,自然是好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呃……”他说着顿了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之浚在扯着他的衣摆,咿呀咿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有口水留出来。
之泓看见了,勾起唇角,把衣服放在一边,弯下腰,轻轻的把他抱起来,笑着说,“之浚,叫哥哥!来,叫声哥哥!”
跟他的父亲一样啊……还没满周岁,哪里会喊人了?
他又宠溺的跟他逗玩一番。
折腾了一上午,之浚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我叫梨花去哄他睡一下。也可以好好的跟之泓说说话。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不过是跟儿子说话而已,还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却感觉与成年人无异,这难道就是早熟?
“之泓,在学院里辛苦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我没有忘记,他现在的身份是三哥的养子,外人不明内理,怕叫人看轻了去,特别是那些跋扈的世子。
“没有,没有人敢欺负我,我也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娘亲,我不辛苦的。”他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好像以后也见不着一样的执着。
“那你跟娘说,你喜不喜欢去那里?要是你不想做的话,娘会跟你爹说的,不能勉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情。”我会尽力的为他争取他想做的一切的。